“禀公主殿下,草民与兄长确实劝过三弟,可他始终不肯听!……
小草是他的骨肉,我二人虽是他兄弟、小草的叔伯,却实在不便多掺和。
再者,刘婆子是老手,这些事的利弊她懂,先前她跟我二哥谈买卖小草的事时,该是提醒过三弟的。
我们兄弟俩便侥幸觉得,他不为别的,单为自己的将来,也该多思量,
去衙门补办凭证,所以就没再多管……”林老三语气发虚,满是怯意的解释道。……
而恰到此时,“禀公主殿下,刘婆子带到……”
侍卫的声音打破了堂内的威严气氛……
侍卫领着一名妇人进了堂,妇人虽衣着朴素,但干净崭新,比一般百姓要富有。
她刚迈进门槛,目光便不着痕迹地把周遭打量了一圈,那眼神里的活络与算计,半点藏不住,是常年打交道的生意人模样。
站定后,她屈膝跪拜,口中道:“民妇刘婆子,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因何事来此作证?……你与此案有何关系?……”长公主利落询问道……
“公主殿下明鉴,民妇刘婆子,是持官府合法文书的正经牙婆子,
也是买卖两家之间的中间人。
今日来此啊,正是为两年前,林王两家典卖王小草一事作供……”
刘婆子语气轻缓,声调平稳得不见半分起伏。
入衙门作证这事儿,她像是经历过千百遍,只当是件再小不过的事,
半点儿没有旁人那种恐慌、害怕、心惊胆战的模样。
“当初林家本就有意卖女;恰好,王家也正为儿子寻亲。
只因那王耀祖名声太坏,凡有良心的父母,都不愿将女儿许给他。
林家知晓这事后,便动了心思,最后就以五十两银钱,把林小草卖入了王家。
“这事是民妇从中搭线促成的买卖。
只是当时交易时,民妇特意提点过林王两家,让他们务必去衙门,填写正式契约。
民妇也特意把丑话说在前面,清清楚楚告诉他们,这里头的厉害关系。
可他们两家啊,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说到此刘婆子侧头看看林王两家之人继续道……
“另外呢,民妇牵线时,早按照规矩,向官府交了牵线的礼金,绝非私相授受。
此事民妇问心无愧,公主可随时调取卷宗对质。
还请公主殿下,明察。………”
刘婆子话落,长公主沉声道:“来人!即刻去京都府衙,提取刘婆子交纳礼金的卷宗来!”
话音刚落,她目光陡然扫向阶下的林、王两家,语气骤然转厉:“林家、王家!方才刘婆子所言,可有半分虚言?……
你们且如实招来!若敢有半句隐瞒,便是罪加一等!……”
林、王两家再次被这威压吓得浑身发僵,此刻听得厉声质问,更是身子抖得像筛糠。
其中林父抢着开口,声音发颤还打了结:“禀、禀公主殿下!
刘、刘婆子所言……所言非虚!她、她当时确实严肃提醒过我们,
只、只是我们……我们心存侥幸,没、没当回事啊!”
话落,大堂里瞬间陷入一派死寂,唯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两家人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绝望——
这一刻,他们是真的觉得天崩地陷了,清楚地明白,此事再无半分回旋的余地………
长公主字字铿锵掷地:“本宫宣判——”
“王氏一家三口,既犯私自买卖人口之罪,又对林小草百般折磨!
依《大安律》‘私自买卖人口者斩立决’条令,判尔等三日后午时斩首!
其家产尽数充公,唯留一处宅院,归已和离之妇林小草所有!……”
“林家二老,身为父母却私自典卖亲生女儿,悖逆人伦!……
依《大安律》,判面刺字,断右指,杖责一百,后罚劳役五年!……”
“林家两子,对父母典卖姐妹之事知情不报,纵容恶行!
享其利益,判杖责一百,苦役一年!”
“林家叔伯,虽非主谋却知情不报,形同包庇!
判杖责五十,罚金三两,监禁七日!……”
话音落,她抬眸,目光从王氏族人扫到林家众人,
厉声道:“堂下众人,尔等可有异议?……”
长公主话音落,堂下无人敢反驳,个个面如死灰。
“来人,押下去行刑!……”
侍卫上前拖拽,林王两家典卖子女的罪名彻底成立。
看热闹的众人没了先前的浮躁,既得了警示,也对大安律法生出更深的敬畏……。
侍卫躬身上前:“公主殿下,卷宗带到!
属下已核查清楚,刘婆子所言句句属实,请殿下过目。”说罢双手奉上卷宗。
长公主接过快速翻阅,随即开口:“证人刘婆子所言属实,可自行离去。”
刘婆子闻言连忙恭敬叩首:“多谢公主明察!”言罢起身,转身稳步离去。
林王两家之事尘埃落定……。
长公主沉声道:“白杨两家,人可到齐?……”
白浅洛立刻恭顺起身,回禀:“禀公主殿下,白杨两家人已全数到场,此刻均在门外等候。”
长公主颔首:“既已全数到齐,便传他们入堂,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