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目光落于秋知夏身上,语气沉肃
“秋大人,林小草被父母典卖一事,除林家与王家夫妇之外……
可还有其他人员参与或知情不报者?此事可曾查明?……”
秋知夏躬身回禀:“禀公主殿下,林小草被典卖之初,众人皆以为是寻常婚嫁,未有疑虑。
直至林家大郎醉酒失言,此事真相才得以显露……”
她稍作停顿,续道:“目前查明,除王家一家三口与林家夫妇外,
另有中间人刘老婆子——此妇专做说合之事。
按例,此类子女买卖或需赴官府备案,然不少人从未遵行。
此外,林家大郎、二郎后续知晓妹妹被卖,却未报官;
林家叔叔林老二、林老三得知侄女遭典卖后,亦未向外声张,均属知情未举……”
“来人!速去传刘婆子到衙门问话!………”
长公主话音落定,目光如炬扫过林、王两家人,声色俱厉如寒刃破风:
“林家与王家,未循林小草意愿,私自将其典卖,且从未赴官府备案——此等行径,实属私卖平民!”
她稍作停顿,每一字都掷地有声,震得殿内众人屏息:“依《大安律法》,私买平民者,处斩立决,子嗣皆贬为奴籍;
律法第五条更明定,血亲典卖子女者,当面刺‘罪’字、断右肢,服牢役五年;知情不报者,丈一百,坐监三年!”
“现在本宫宣判——王家三口,处斩立决,三日后午时行刑!
林家夫妇及林家兄妹,判面刺字、断右肢,入狱服役五年!”
判词落地的瞬间,林家人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林家两兄弟僵在原地,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半声,
唯有林家夫妇猛地膝行几步,额头“咚咚”磕在青砖上,渗出血迹仍不停歇,声音抖得变了调:
“求公主明鉴!买卖女儿全是我们夫妇二人主谋!
大郎、二郎是事后才知晓姐姐被典卖的啊!
求殿下开恩,轻罚他们,所有罪责我们来担!……”
长公主目光牢牢锁着阶下跪着的林家两兄弟,
“林家二郎,你们父母方才所言,可句句属实?
若敢有半分隐瞒,便是罪加一等。……”
阶下二人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后背已浸出冷汗。
林大郎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难掩的颤意,却仍强撑着回话:“禀……禀公主殿下,父亲所言确是实情。
起初我兄弟二人只当姐姐是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入王家,半点不知内里隐情。
直到后来母亲为我兄弟二人议亲,因聘礼厚薄与父亲争执时不慎说漏了口风,我们这才知晓真相。”
话音刚落,长公主眉峰微蹙,语气更沉了几分,
“既如此,那林家叔伯呢?林小草被卖一事——你们又是何时得知的?……”
林家两位叔伯闻听此言,身躯猛地一软,直直瘫趴在地上,
牙齿不住打颤,连带着嘴唇都泛了白,半天才勉强挤出话来:“禀公主,草民……草民等真是后知后觉!
直到小草成亲四五日后,才知晓她是被父母买去的,而非正经嫁过去的啊!……
林家大伯又颤颤巍巍道“当我知晓时,我曾拉着三弟一起找过二弟,
反复劝戒:“就算先前糊涂,如今总得改过来,按明媒正娶的规矩重新嫁女儿,别再糟践孩子了!”
可他半点听不进去,反倒梗着脖子恶语相向,红着脸嚷“父母典买子女本就天经地义”,
又不耐烦地挥着手赶我们:“你们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我和三弟受了一肚子气,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没法子,便也就叹着气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