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草听王母之言,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不管不顾朝王母扑去
“我杀了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该千刀万剐!………”
侍卫急忙上前,死死钳住她。
林小草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王母,泪水混着恨意:
“就算把你千刀万剐、打入十八层地狱,你都死不足惜!………”
每一个字都裹着无能为力的恨,以及深入骨髓的伤心欲绝。
“啪!”惊堂木重重拍响,震得堂内空气都凝了几分。
长公主声音冷冽如冰:“王氏,既已招供,便按大安律法论处——
擅杀幼子,没其家财、面刺字,贬良为奴,罚终身苦役!……”
稍顿,目光扫过旁侧二人,“王耀祖及王父,判流放,贬为奴,罚苦役三年!……”
字字落地,判定了他们的余生命运……
王氏听闻判决,脸上没半分波澜,反倒透着股“既已如此,便随它去”的解脱——
仿佛这场审判、往后的所有结果,都与她毫无相干……
王耀祖和王父却是另一番模样,脸上满是惊恐,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王耀祖声音发颤,连话都说不连贯:“公、公主殿下!饶、饶命啊!……
草、草民没有杀人!……草民不过是没拦住母亲而已啊!……”
王父也紧跟着跪爬几步,额头往地上重重磕去,连声求饶:“是啊!公主殿下!……
草民并未动手杀人,只是没能阻拦这毒妇而已啊!……
草民愿意服苦役,多久都认!……可草民不能从良籍贬成奴籍啊,求殿下开恩呐!………”
两人伏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撞得地面砰砰作响,
每一下都带着期望,只盼着能从这绝境里抠出一线生机。
“肃静!……”
长公主声音冷冽,手中惊堂木“啪”地拍的震响。
“林小草虽已与王家和离,但念其曾在王家受非人待遇,判王家现住院落归林小草所有。……”
王父闻言,当即厉声抗辩:“公主殿下,草民不服!
林小草不过是个和离之妇,凭何继承我王家祖宅?草民不服!”
“肃静!”长公主冷声打断,“王父,你既说她不配,那便用你的命换她不必继承王家现住院落——这样你可满意?”
王父听得这话,霎时像被扼住了喉咙,嘴张了几张,终究一个字也吐不出,彻底没了声响。
林小草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声音裹着哽咽,却藏不住翻涌的欣喜与释然:
“民女多谢公主,为民女,也为那没能活下来的孩子,讨回这公道!……”
每一个字都浸着得偿所愿的轻颤,像终于卸下了劫后余生的重负。
“来人!……林小草与王家一案,本宫宣判结案——带犯人下去伏法行刑!”
“慢着!”易安的声音忽然响起。
“公主殿下,莫不是忘了,此案尚有一项罪名未判?”
众人闻言一怔,皆面露疑惑,目光齐刷刷投向易安。
长公主眉梢微挑:“哦?易大人所指乃何罪?……”
“拐卖人口之罪……”
易安朗声道,“方才秋大人已禀,林小草本是被其父母以五十两银子卖给王家。
故而林家父母与王家夫妇,同犯买卖人口之罪,岂能轻饶?……”
在场众人听着易安字字铿锵的指控,神色瞬间劈成两半。
有人搓着手满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几乎要嚷出声:“不过是父母典卖子女换几两银子,怎就按拐卖论罪了?
父母处置自家孩儿,这何错之有?
灾荒年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哪回真判过刑?……”
也有人攥着拳反驳,声音透着凛然:“就该这么判!早有律法明禁私自买卖平民,
林父林母把亲女儿当货物卖,不严惩怎对得起‘律法’二字?”
议论声像炸开的锅,此起彼伏搅得公堂嗡嗡作响。
“安国律明定,平民买卖需经官府核验备案,有契券为凭方可称‘和卖’。”
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炸响:“林家父母私收五十两银钱,将林小草卖与王家,
无一字官凭,实乃略卖行径,虽是亲生父亲,却与劫掠平民无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司徒昭瑶面色冰寒,目光扫过众人:
“按我朝律法,凡参与略卖平民者,主犯斩立决,从犯断左手、额刺字!……”
这话一出,公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方才还觉得“小事一桩”的人,脸上的不以为然瞬间褪去,添了几分惊惧——
原来典卖子女真的会判重刑,原来朝廷真的把“保护平民”这事管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