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掌心隐隐作痛,焦糊味里钻出一缕霸道的异香。
是龙涎香的味道,只有龙椅上那一位才有资格用。
一块用真人头发绣成的发绣,烧毁后散发出了皇室御用的香气。
苏清漪用镊子夹起焦黑残片,扔进系统自带的分析仪里,随即翻开了百草堂那本只有家主才能看的《毒蛊志》。
她小心翻到“南疆篇”,指尖停在“归墟”二字上。
旁边有一行旧墨批注:【九黎叛族,饲蛊窃国,唯脐血可破。】
线索串起来了。
太后用邪术偷了江山,而所谓的“脐血”就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正想着,窗棂被轻轻叩响三下。
苏清漪挑眉,这么晚了,敢闯她闺房的除了那个面瘫摄政王,也就只有……
窗户推开,露出一张苍白稚嫩的脸。
小皇帝像做贼一样缩着脖子,手里紧攥着半枚铜鱼符,上面还带着汗。
“苏提举,这是那个女人临终前塞在我枕头下的。她说,想活命就去冷宫枯井的第七层砖里找真相。”
苏清漪接过鱼符,眼神微微一动。
这东西她熟悉。
在原着设定里,这铜鱼符是一对,另一半在早夭的药妃手里,合二为一能调动京城地下的黑市暗桩。
“她在赌你不敢去,或者赌你会死在那。”苏清漪摩挲着鱼符上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她不知道我能开挂。”
冷宫,枯井。
深秋的夜风刮在脸上生疼。
井口被儿臂粗的玄铁链缠了十几圈,锁孔锈成一坨,用锯子都得费半天劲。
苏清漪从医药箱里摸出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是她提纯过的高浓度醋酸溶液。
“看好了,这叫科学破拆。”
她戴上面具,小心将液体滴在锈死的锁芯上。
“滋——”
刺鼻的酸味炸开,坚固的铁锁冒着黄烟迅速软化,啪嗒一声断了。
苏清漪把绳索系在腰间,滑入井中。
井壁湿滑,她数着砖缝摸到第七层,指尖果然触到一块松动的青砖。
她用力一抠,里面藏着一个巴掌大的青瓷药囊。
打开药囊,里面是一卷明黄色的布帛。
苏清漪借着月光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
【若朕暴亡,立药妃之女为储,夜氏辅之。】
短短一行字,让苏清漪脑中一片空白。
诏书末尾的火漆印,是“归墟”的族徽,和太后骨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先帝,竟渗透进了敌方大本营?
更让她心脏狂跳的是,诏书夹层里掉出了一缕胎发。
鬼使神差地,苏清漪摸出那截鉴亲藤,刺破指尖,将自己的血和胎发放在一起。
藤蔓疯长,绿光大盛。
共鸣了。
苏清漪看着那团绿光,脑子里嗡的一声。
什么药商嫡女,什么炮灰女配,她这具身体,根本就是先帝流落在外的亲闺女。
她才是这个王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深吸一口气,把诏书塞进怀里,拽动绳索准备上去。
刚探出半个身子,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四周的断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黑衣人。
为首那人戴着修罗面具,捏着一枚惨白的骨哨放在唇边吹响。
“呜——”
尖锐的哨音刺入耳膜,是催动蛊虫攻击的信号。
苏清漪袖中的毒粉刚滑落掌心,一道带着血腥气的玄色身影便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
“归墟的杂碎,也敢动她?”
夜玄凌手中的长剑卷起寒光,剑尖精准挑飞了那枚骨哨。
就在这时,一支漆黑的弩箭从暗处射出,无声无息,直奔苏清漪眉心。
夜玄凌来不及挥剑,只能侧身一挡。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冷宫中格外清晰。
弩箭贯穿了他的左肩,巨大的力道带着他踉跄半步,鲜血瞬间染透了蟒袍。
“夜玄凌!”
苏清漪瞳孔骤缩,伸手去扶,触手一片滚烫。
男人身形晃了晃,用长剑拄地强撑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此刻却迅速漫上一层浑浊的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