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礁一战尘埃落定,海面只余漩涡深坑与未散的能量余烬,映着血色残月,平添几分惨烈。心象方舟悬浮于远离战场的云层中,槎身光华内敛,如暗夜中的一颗孤星。舟内,叶残生与戚继光相对而坐,中间一方小几上,映心宝镜光华渐敛,镜中那指向西北内陆的暗淡光点却深深烙在两人心中。
叶残生(指尖轻抚过镜面,面色凝重):“将军亲眼所见,此事已非寻常倭患或边衅。那掠星者巨舰,不过是受人操控的提线木偶。真正的心腹大患,潜藏于此。”镜中光点随着他的话音微微闪烁。
戚继光(虎目含威,凝视光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西北……河套?亦或是……更近?”他抬眸,目光锐利如刀,“真人,非是戚某不信,实乃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若依镜中所指,这祸乱之源,岂非就在天子脚下,中原腹地?何人能有此通天手段,又能瞒过朝廷耳目?”
叶残生(微微颔首):“将军所虑极是。此事牵连之广,恐远超你我想象。代码井之力,玄奥莫测,而能驱策此力为己用者,其实力与图谋,不可估量。东海倭乱、北疆烽烟,乃至朝堂纷争,或许皆为此人棋局一角。”
戚光(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若真如此,则东南剿倭、北疆备虏,不过治标。纵使我水师将士浴血拼杀,荡平海波,若根源不除,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宝镜微颤,“真人有何良策?戚某虽一介武夫,亦知忠义,愿闻其详!”
叶残生(为戚继光斟上一杯清茶,雾气氤氲):“将军忠勇,天地可鉴。然此事,非凭血勇可竟全功。敌暗我明,根基深厚,需谋定后动。眼下有二事需即刻着手。”
戚继光(正色道):“真人请讲!”
叶残生:“其一,请将军借水师大捷之名,密奏朝廷,详陈海患已暂平,然倭寇根基未损,或有北窜、西进之虞。此举一为安陛下与朝堂之心,二为将军争取整军备武、暗中调度之机,三则……或可试探朝中,对此‘西北之患’反应几何。”
戚继光(目光一闪,已然会意):“真人意欲打草惊蛇,观其动向?”
叶残生(点头):“正是。其二,需请将军修书一封,以最隐秘之渠道,直呈元辅(张居正)座前。不必言及代码井等玄奇之事,只道东南有异人(指叶残生)察知,有巨憝隐于西北,欲乱我大明国本,其迹显露于星陨异象及近日妖氛,请元辅暗中留意西北军政异动、龙脉气运流转,或有不谐。”
戚继光(深吸一口气):“元辅心系社稷,若得此警讯,必不会坐视。只是……朝廷党争纷纭,东厂、锦衣卫耳目众多,此信若有一字泄露,恐祸不旋踵。”
叶残生(掌心寂灭珠光华微闪):“将军放心,此信可由我施以微末之术,确保仅元辅一人可阅。此外,我亦将携此镜,亲往西北一行,循此线索,探其虚实。”
戚继光(霍然起身,抱拳道):“如此甚好!真人神通,深入虎穴,戚某佩服!陆上之事,戚某力所难及,然这万里海疆,但有一息尚存,必不让邪魔外道再由此肆虐!水师上下,即为真人后援!”
叶残生(亦起身还礼):“有将军此言,叶某心安。海疆安危,系于将军一身。我等一在明,一在暗,同心戮力,方可破此危局。”
此时,织梦(流萤悄然聚拢,传递意念):“残生,方才我感应到,那光点所在区域,似有极微弱、却充满‘困顿’与‘忧虑’的众生心念传来,如同被迷雾笼罩……”
守夜(山岳虚影传来凝重波动):“西北乃华夏龙脉重要支干所在,若此地有失,非同小可。残生,此行务必不可惊动对方,需如暗夜潜行。”
启明(星盘光芒流转):“推演显示,此行凶险异常,变数极多。然有一线生机,隐现于‘旧识’或‘古道’之中。”
叶残生闻言,目光更显深邃。他转向戚继光:“将军,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事。若有急情,可通过此符联络。” 他将一枚蕴含心灯之力的玉符递给戚继光。
戚继光郑重接过:“真人保重!戚某即刻返航,安排一切!”
二人步出舱外,夜色正浓。戚继光率领亲卫,登上快艇,破浪而去,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叶残生独立槎首,望向西北天际,那里星辰黯淡,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凌素心印记(月华轻柔洒落):“残生,此行前路未卜……”
叶残生握紧寂灭珠,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纵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素心,我们走吧。”
心象方舟发出一声低沉嗡鸣,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黯淡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向西北茫茫夜空。星夜定策,双线并进,一场关乎国运的暗战,悄然拉开序幕。
(第一百八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