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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灯盏里的人鱼膏,只剩薄薄一层了。

罗成蹲在日晷旁,盯着那点幽光。膏体在盏底铺着,薄得能透出底下青铜的花纹,珍珠色的光泽变得黯淡,像快燃尽的炭火最后那点红。

他伸出食指,小心地蘸了一点。

冰凉。

不是寻常的凉,是那种滑腻的、像摸到了深海鱼刚剖出来的内脏的触感,粘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膏体在他指尖迅速融化,不是化成水,是渗进去——直接钻进皮肤底下,顺着血脉往上爬。

一股寒意。

不是冷的寒意。是更深层的、直接往骨头缝里钻、往魂魄里渗的东西。罗成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变慢了,像冬天的河面慢慢结冰。

他猛地甩手。

指尖那点残余膏体飞出去,落在石板地上,“嗤”一声轻响,冒起一缕淡蓝色的烟。再看自己手指,皮肤表面结了一层极薄的、淡蓝色的冰晶,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

不能硬闯。

罗成抬头,盯着地宫入口那道裂缝。裂缝边缘的石材,正在缓慢地变黑——不是脏,是像被无形的火焰燎过,石材表面出现细密的焦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像血又像锈的液体。

封印松动的征兆。

一旦灯灭,整个太史局地下埋设的禁制会全部反噬。袁天罡留的那行字在他脑子里打转:“方圆十里皆化鬼域。”

十里。

够把半个长安城拖进去了。

得找到炼制人鱼膏的方法。

太史局的藏书阁,在主殿废墟后面。

是座三层的木楼,歪斜得厉害——不是朝一边歪,是扭曲着歪,像被人拧了一把又松开的麻花。楼体朝东南方向倾斜至少十五度,屋檐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的椽子黑黢黢的,像烧剩下的骨头。

门没锁。

也不需要锁。因为门从里面被堵死了——不是故意堵的,是书。密密麻麻的书、卷轴、竹简,从地面一直堆到门框上沿,严严实实,像用典籍砌了道墙。

罗成绕到侧面,找到扇窗户。窗棂早就烂了,他一推,整扇窗“哐当”掉进去,砸起一大蓬灰尘。

他翻身进去。

脚刚落地的瞬间——

“吱呀——嘎——”

整座书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往右又倾斜了至少三寸!头顶的梁柱“咔嚓”响了一声,灰尘簌簌落下,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青灰色的晨光里,形成一道道浑浊的灰帘。

罗成稳住身子,等震动停了,才摸出随身带的火折子。

“嚓。”

火光亮起来,昏黄的一团,勉强照亮周围三尺。

书阁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

书架不是整齐排列的,是错乱的、倾斜的,有的甚至倒在地上,书散了一地。书架之间留出的过道窄得只容侧身通过,上面塞满了东西——卷轴用丝带捆着,竹简用麻绳串着,帛书叠成方块,甚至还有刻在龟甲、兽骨上的甲骨文,用绳子吊在梁上,风一吹,互相碰撞,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空气里有股陈年霉味,混着墨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放了很久的鱼干。

罗成开始翻找。

他先从倒下的书架开始,一本本捡起来看封面、看扉页。《星象要略》、《山海异兽考》、《前朝秘闻录》……都是寻常典籍。他翻得快,手指在书页间滑动,灰尘沾了满手。

一个时辰后。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还没倒的书架。周围散落着几十卷翻开的典籍,火折子插在砖缝里,火苗已经很小了。

大部分记载都是零碎的。

《南海异物志》第三卷:“南海有鲛人,泣泪成珠,其脂可长明,一盏燃百年。”

《北海地理考》:“北海玄冰,千年不化,取心火温之,三日方融。融后得液,清如泉,寒彻骨。”

一页残破的帛书,边角烧焦了:“人鱼膏者,需以活鲛泪混玄冰,置于离火位炼四十九日,期间不可断火,不可见月光……”

但没有具体方法。

怎么取活鲛泪?怎么混?离火位是什么方位?四十九日里火候怎么控制?一概没提。

罗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脑勺靠着书架,闭上眼睛。

火折子“噼啪”响了一声。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角落——那里堆着几个铁皮箱子,都锈得看不出原色了。但其中一个,箱盖上刻着东西。

他起身走过去,蹲下看。

箱盖刻着个狰狞的鬼脸,呲牙咧嘴,眼眶是两个深洞。鬼脸的嘴里,衔着一枚铜钱。

衔钱鬼。

墓葬里镇邪用的,意思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镇住墓里不安分的玩意。

箱子没锁。

罗成用匕首插进箱盖缝隙,用力一撬——

“嘎吱。”

箱盖开了。

里面空荡荡,只有一卷帛书。帛书是暗黄色的,用金丝捆着,捆绳上穿着七枚铜钱,铜钱都生锈了,绿锈厚得遮住了字。

他拿起帛书,解开金丝。

展开。

字迹是古篆,竖排,墨色已经很淡了。但每句话后面,都用朱砂批注了小字,朱砂的颜色鲜红得刺眼,像刚写上去的。

正文:“大业七年,东海献鲛人三尾,置太液池。”

朱砂批注:“池水三日后赤红,鲛人亡,取其脂仅得两盏。”

正文:“大业九年,遣徐福后人徐巽赴北海取玄冰。”

批注:“徐巽归时双目已盲,言‘冰中有影,不可久视’。玄冰存于冰窖,至今未化。”

正文:“大业十一年,人鱼膏成,燃于太史局地宫。可镇甲子。”

批注:“今岁丙寅,膏将尽矣。”

罗成的手指,停在最后那句朱砂批注上。

字迹新鲜得多——不是陈旧朱砂的暗红,是鲜红,红得发亮。而且这笔迹……他见过。

昨晚在两仪殿,李世民给他看的那半块焦黑木片上,袁天罡的刻字。

是同一个人的字。

罗成的心往下沉了沉。他继续往下看。

帛书最后还有一段,墨迹极淡,淡得像用清水写的,在昏黄的火光下几乎看不见。他凑得很近,几乎贴上去,才勉强辨认出几个字的轮廓:

“鲛人绝于隋末,然徐巽盲前曾言,其族于东海仙岛埋藏一物,或可替代。岛在……”

后面的字,被刮掉了。

刮痕很新,木屑还粘在帛书纤维上,用手指一摸,能感觉到那种粗糙的、被硬物刮擦过的痕迹。

罗成盯着那处刮痕,脑子里飞快转着。

他掏出怀里那截焦黑木片——这玩意儿自从进了太史局就一直在发烫,现在更是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他用木片的边缘,轻轻刮擦帛书表面,刮过那处刮痕。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木片上的血咒煞气,像有生命一样渗进帛书的纤维。那些被刮掉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墨迹残留,竟然慢慢浮现出暗红色的轮廓!

不是原来的字,是被血咒“逼”出来的、墨迹最深时留在纸纤维里的印记。

“……岛在蜃楼海市之西,潮落时现。入岛需持徐氏血脉,或……”

后面的字还是看不清。

但“徐氏血脉”四个字,让罗成浑身一冷。

他想起来了。

昨晚李世民设宴,除了他和秦王,还有几个人作陪。末席坐着个方士打扮的人,穿着青灰色道袍,一直低眉顺眼,几乎没说过话,也没什么存在感。

但席间秦王介绍时,好像随口提过一句:“这位徐先生,乃东海遗民,精通方术。”

当时罗成心思全在李世民的话和虎符异动上,没在意。

现在想来。

那人姓徐。

徐福的后人。

徐巽。

“徐福后人……”罗成喃喃自语,手指攥紧了帛书。

就在这时——

书阁三楼,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

罗成猛地抬头。

火折子的光只能照到楼梯口,再往上就是一片漆黑。他屏住呼吸,听。

没有第二声。

他熄灭火折子,握紧匕首,悄声朝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制的,腐朽得厉害。每一脚踩上去,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随时会塌。他走得很慢,身体紧贴着墙壁,尽量减少重量。

二楼更黑,堆满了杂物。

他继续往上。

三楼。

比下面更暗。唯一的光源,是东墙一道裂缝透进来的一缕晨光——青白色的,斜斜地切进黑暗里,像一把刀。

晨光照亮的角落里,跪着个人。

那人穿着太史局官员的青色官服,背对着罗成,头深深低下,几乎抵到地面。肩膀在微微颤抖,不是哭的那种抖,是痉挛似的、一下一下的抽动。

罗成走近两步。

看见那人面前摆着个铜盆,盆里盛满暗红色的液体——是血。浓稠的、已经有些凝固的血。

官员正用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蘸着盆里的血,在地板上画着什么图案。画得很慢,很仔细,一笔一划。

“谁?”罗成低声问,声音在空旷的三楼回荡。

官员的动作停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脸是青灰色的,皮肤像浸泡过水的皮革,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深不见底。

但那张脸,罗成认识。

是昨晚宴席上,坐在徐姓方士旁边的那个年轻文吏!当时他还给罗成斟过酒,手很稳,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现在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膏……要尽了……”官员开口,声音像破风箱在拉,嘶哑,漏气,“徐先生让我……守住秘密……”

他咧开嘴,笑了。

露出满口黑黄色的牙齿,牙缝里塞着暗红色的肉丝。

“但秘密……守不住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官员猛地掀翻铜盆!

“哐当!”

铜盆倒扣在地上,里面的鲜血泼洒出来,溅得到处都是。但诡异的是,那些血没有渗进木板,而是像活物一样,开始在地板上流动!

不是随意流淌,是有规律地、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阵图!线条交错,符文扭曲,中央渐渐浮现出一张人脸——

徐姓方士的脸!

惟妙惟肖,连眼角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他在……找你……”官员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突然坍塌下去。

不是倒下,是坍塌。

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官服软趴趴地堆在地上,里面只剩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眶的黑洞更深了。

而地板上那个血绘的阵图——

开始发光。

暗红色的、粘稠的光,像底下有火在烤,血在沸腾。

罗成转身就往楼下冲!

他刚踩上楼梯——

整座书阁开始摇晃。

不是要倒塌的那种摇晃,而是某种有规律的、仿佛心跳般的震动。咚……咚……咚……每震动一次,书架上的典籍就“哗啦啦”往下掉几本。

那些书掉在地上,没有胡乱摊开。

而是自动翻开,书页“哗啦啦”飞速翻动,最后定格在某一页——

每一页,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徐姓方士。

有的画里他在海上驾船,船是奇特的楼船,帆上画着八卦。有的画里他在炼丹炉前,炉火熊熊。有的画里他站在冰天雪地里,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的玄冰。

但所有画的角落,都标注着同样的两个字:

徐巽。

徐福的后人。

唯一知道如何炼制人鱼膏的人。

也是当年取回北海玄冰后,双目失明的那个术士。

罗成冲出书阁,在院子里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回头看了一眼。

晨光中,三层木楼正缓缓下沉。

不是陷进地里——是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吸进去,整个楼体扭曲变形,窗棂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头断裂的声音密集得像炒豆子。

当最后一片屋檐消失在地面时——

原地只剩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黑乎乎的,往外冒着白气,不是热气也不是寒气,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

坑洞边缘,一块石碑缓缓升起。

青石碑,表面光滑,像是刚刚打磨过。碑上刻着两行字,字迹和帛书上的朱砂批注一模一样,铁画银钩,凌厉得吓人:

“欲寻徐巽,先破蜃楼。”

“然蜃楼之险,十死无生。”

罗成站在坑边,晨风吹动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怀中,虎符又开始发烫。

但这次烫得异常——不是以往那种搏动或低热,是灼烧,像有什么东西在符内苏醒,挣扎着要破壳而出。

他望向东方。

那里是茫茫大海的方向,天色已经泛白,海平面应该就在那片灰蓝之后。

而手中的焦黑木片——

此刻表面浮现的不再是地图脉络。

是一个模糊的岛屿轮廓,四周海浪环绕。岛屿上空,悬着一座若隐若现的楼阁幻影,雕梁画栋,却歪斜扭曲,像水中的倒影被风吹皱。

蜃楼。

人鱼膏的最后线索,就在那里。

但石碑上的字,在晨光里冷冰冰地立着:

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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