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仓库深处,隔间的门被光头大汉推开,一股混合着烟草、皮革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摇曳,映照出一个背对门口、坐在兽皮椅上的魁梧身影。那人肩宽背阔,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一股剽悍的气势,一头灰白的头发随意披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狼首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在阴影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头儿,人带来了。”光头大汉恭敬地说完,便退到一旁,抱臂而立。
狼首面具人——鬼狼,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苍月三人,最终定格在佐助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忌惮。
“黑色火焰……神秘的瞳术……”鬼狼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老猫这次,倒是送来了有趣的‘客人’。”
苍月上前一步,将佐助稍稍挡在身后,平静地开口:“鬼狼首领,我们只是付钱搭个便车,想去寒锋峡谷办点私事。互不干涉,对大家都好。”
“互不干涉?”鬼狼发出一声嗤笑,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现在整个黑市都在传,我‘影狼’要和铁之国官方通缉的‘瞳术叛忍’搅在一起。这趟水,已经被你们搅浑了。”
佐助眼神一寒,周身气息骤然冰冷。苍月按住他的手臂,示意稍安勿躁。
“消息是谁散播的,首领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苍月语气不变,“有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浑水摸鱼。首领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个时候与我们冲突,只会让幕后之人得利。”
鬼狼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冷哼一声:“牙尖嘴利的小子。不过,你说的没错。现在动你们,确实不划算。”他话锋一转,“但是,规矩要改一改。你们的‘车费’,加倍。另外,路上如果遇到‘麻烦’,你们得出手解决。到了地方,各走各路。如果因为你们引来官方的大规模围剿,别怪我‘影狼’翻脸不认人。”
这是要利用他们的战力,同时划清界限。很现实,但也算给了条路。
“可以。”苍月干脆地答应,又加了一袋金币。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尽快抵达寒锋峡谷才是首要目标。
鬼狼收起金币,挥了挥手:“秃鹫,带他们去安置。明早拂晓出发。”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理会三人,显然达成了暂时的妥协。
名叫秃鹫的光头大汉领着三人来到仓库角落一片用货箱隔开的区域,那里已经或坐或卧着十几个人,都是同行的“乘客”,看到苍月三人过来,目光各异,但大多带着警惕和疏离。
这一夜,无人能安眠。仓库内气氛压抑,暗流涌动。苍月闭目调息,写轮眼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佐助抱刀而坐,如同蛰伏的猎豹。香磷则全力感知,提防着可能的偷袭。鬼狼的人也在暗中监视。一种脆弱的平衡在猜忌中维持着。
拂晓时分,天色未明,海雾弥漫。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仓库,在秃鹫的带领下,钻入了港口区错综复杂的小巷,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滩涂。两艘加装了风帆和简易护甲的小型快船早已在此等候,船身漆黑,与昏暗的海面几乎融为一体。
“上船!保持安静!”秃鹫低喝一声,众人迅速登船。每艘船约十人,由两名经验丰富的“影狼”水手操控。苍月、佐助、香磷和另外几名看起来相对低调的乘客被分在同一艘船上。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快船如同离弦之箭,破开雾气,向着北方疾驰。冰冷的海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远处天际泛着鱼肚白,但前方的海路依旧笼罩在朦胧之中。
航行起初还算平静,除了恶劣的天气和颠簸的船身。但到了午后,当船只靠近一片布满暗礁和浓雾的危险海域时,香磷突然脸色一变,低声道:“有东西靠近!水下!速度很快!查克拉很混乱……像是……海兽?但又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船身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击了一下!紧接着,船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是礁石吗?”有人惊慌道。
“不对!是活的!”操控船只的水手脸色大变,拼命转舵!
哗啦!一道巨大的、布满吸盘和利齿的暗红色触手猛地破开水面,如同巨蟒般缠向船身!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足足五六根触手从不同方向袭来!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变异章鱼海兽,双眼赤红,散发着狂暴的查克拉波动!
“该死!是‘赤魟章’!这片海域的霸主!平时很少主动攻击船只的!”秃鹫怒吼,抽出弯刀,“准备战斗!别让它们把船拖沉!”
乘客们顿时乱作一团,各种忍术和武器胡乱地向触手招呼,但效果甚微,触手坚韧无比,且力大无穷,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佐助!”苍月低喝一声,写轮眼瞬间锁定一根即将砸向桅杆的触手根部的一个能量节点!
佐助会意,几乎在苍月出声的同时,太刀出鞘,雷光乍现!千鸟刃精准地刺入那个节点!噗嗤!雷遁查克拉爆发,触手剧烈抽搐,猛地缩回!
但更多的触手缠了上来!另一艘船也遭到了攻击,情况同样危急!
“香磷,感知它的核心!”苍月一边用苦无格挡开一条触手的抽击,一边喊道。
香磷强忍恐惧,闭目凝神,片刻后指向船底右下方:“在那里!但被触手保护着!”
“我来开路!”佐助眼中厉色一闪,周身雷光爆涌,竟直接跃出船沿,踩着触手向下冲去!千鸟流环绕周身,将试图阻拦的触手纷纷电焦!
“掩护他!”苍月对船上其他还能战斗的人喊道,同时双手结印,“火遁·豪火龙之术!”巨大的火龙咆哮着冲向纠缠佐助的触手,暂时清空了一片区域!
趁着这个空隙,佐助如同雷神降世,突入水下,万花筒写轮眼在水中依旧清晰视物,瞬间锁定海兽隐藏在触手根部的丑陋头颅和核心!千鸟刃带着刺耳的雷鸣,直刺而下!
轰!
水下一阵剧烈的能量爆发,海兽发出无声的哀嚎,所有触手瞬间瘫软,沉入海中。海面泛起浑浊的血色。
佐助湿漉漉地跃回船上,脸色微白,喘息着。连续动用千鸟流和万花筒,消耗不小。船上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刚才那狂暴的雷遁和诡异的瞳力,绝非普通忍者所能拥有。
鬼狼站在另一艘船的船头,隔着海雾看向这边,狼首面具下的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经此一役,船上气氛更加微妙。苍月三人展现出的实力,让其他乘客不敢轻易招惹,但也加深了猜忌。鬼狼的人则更加警惕。
接下来的航程有惊无险,偶尔遇到小股的海盗或巡逻船,都被“影狼”凭借经验和快船速度摆脱。三天后,快船终于抵达了铁之国北部一处荒无人烟的隐秘海岸。远处,连绵的雪山已然在望,空气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前面就是‘霜狼之牙’山脉,寒锋峡谷就在山脉深处。”秃鹫指着前方,“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沿着海岸线向西走半天,有一条猎人小道可以进山。记住你们的承诺,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苍月等人回应,两艘快船便迅速调头,消失在茫茫海面上,仿佛急于摆脱他们这些“麻烦”。
站在冰冷的海滩上,望着远处巍峨的雪山和隐约传来的狼嚎,苍月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铁之国的旅程告一段落,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寒锋峡谷,这片风暴眼,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晓组织的踪迹,铁之国的图谋,还有那神秘的面具武士……所有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峡谷深处。
“走吧。”佐助紧了紧身上的御寒衣物,目光坚定地望向雪山方向,率先迈开了脚步。香磷紧随其后。苍月最后看了一眼大海,转身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海岸线的风雪之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一座雪山的峰顶,一道带着漩涡面具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终于……来了吗?棋子,都到齐了。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