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刃金港郊外,废弃矿洞。
阴冷潮湿的空气弥漫,只有水滴击打岩石的单调声响打破死寂。宇智波苍月靠坐在洞壁旁,脸色苍白,左眼传来的阵阵抽痛提醒着他刚才硬抗那一刀的代价。阴玉在他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缓缓平复着他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的波澜,将精神污染度重新压制回94%的临界点。
宇智波佐助站在洞口阴影中,背影僵硬,万花筒写轮眼早已关闭,但紧握的双拳和微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那个面具武士最后收刀离去的画面,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原来如此”,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对方认出了写轮眼,却选择了放手?为什么?顾忌?还是……另有图谋?
漩涡香磷小心翼翼地替苍月检查着伤势,碧绿的眸子中满是后怕与担忧。“那一刀……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阴玉挡了一下……”她不敢想象后果。
“他留手了。”苍月缓缓睁开右眼,声音沙哑却冷静,“最后时刻,他收敛了大部分‘气’。否则,阴玉也未必能完全挡住。”
“留手?”佐助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为什么?戏耍我们吗?”
“不像。”苍月摇头,目光深邃,“他看你的眼神……还有看阴玉的眼神……带着一种……审视,甚至是一丝……意外?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目标可能不仅仅是捕捉瞳术忍者那么简单。”
香磷似乎想起什么,说道:“那个面具武士离开时,我隐约感知到……他身上的‘气’,和之前在刃心阁感知到的、那几个带着铁之国高层武士徽记的人很像,但更精纯、更冰冷。他很可能……是铁之国官方的人,而且是高层!”
铁之国高层?官方武士?苍月心中一动。这就解释了他们为何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以及使用的“剑斗气”。但铁之国高层,为什么要设局捕捉写轮眼?是为了研究?还是与“晓”或“根”部有什么暗中交易?那个面具武士最后的放手,是因为认出了宇智波的身份而有所顾忌,还是……发现了别的什么?
“那个‘噬灵封印箱’,”佐助冷声开口,打断了苍月的思绪,“是针对瞳术和灵魂的。铁之国的高层,怎么会对写轮眼如此了解,还有专门针对性的封印器具?”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写轮眼的秘密,即使在忍界也知之甚少。铁之国作为武士国度,对写轮眼的研究达到这种程度,极不寻常。除非……他们与某个极其了解写轮眼的势力有勾结?比如……“根”部?或者……“晓”中的带土?
线索纷乱,但所有的矛头,似乎都隐隐指向了北方——寒锋峡谷。晓组织在那里出现,铁之国高层似乎也对那里有所图谋,甚至可能因此对“瞳术”力量产生了极大兴趣。
“剑道大赛,不能再参加了。”苍月做出决断,“那是个饵。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至少被铁之国高层盯上了。继续留在刃金港,只会陷入被动。”
“去寒锋峡谷。”佐助的语气不容置疑,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无论是因为晓组织的线索,还是铁之国高层的异常举动,那个地方都已成为风暴中心,他必须去。
“但怎么去?”香磷担忧道,“北方边境现在封锁很严,霜狼族和武士冲突,还有不明势力活动。我们刚刚被袭击,他们肯定加强了盘查。”
苍月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地上的阴玉上。阴玉对自然能量异常敏感,或许……可以借助它寻找一条隐秘的路径?而且,铁之国高层既然有所图谋,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们的“顾忌”?
“我们需要一个向导,或者……一个混过去的身份。”苍月缓缓道,“铁之国高层似乎对‘宇智波’有所顾忌,这可能是我们的机会。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一下……‘非官方’的渠道。”
“你想找那些流浪武士或者叛忍头目?”佐助皱眉,“风险太大。”
“不。”苍月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找一个……能从中获利,且消息灵通,但又不敢轻易得罪铁之国官方的人。比如……黑市里,专门做‘偷渡’和‘情报’生意,却又有些背景的‘中间人’。”
在刃心阁打探消息时,苍月曾隐约听到过一个绰号“老猫”的中间人的传闻,据说此人手眼通天,与三教九流都有联系,但做事极有分寸,从不越界。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行动。三人稍作休整,处理完伤势,趁着天色未亮,再次悄然返回刃金港,目标直指黑市中最为鱼龙混杂的“暗巷区”。
寻找“老猫”费了一番周折,但凭借写轮眼的洞察和香磷的感知,他们最终在一家挂着“百晓生”招牌、看似破旧却内有乾坤的酒馆后堂,见到了这个干瘦精悍、眼珠滴溜溜转的中年男子。
老猫看到苍月三人,尤其是感受到佐助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凌厉气息和苍月深邃的目光时,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了市侩的笑容。
“三位面生的很,可是要打听消息?还是……有‘货’要出手?”老猫搓着手,笑眯眯地问道。
“我们要去北边的寒锋峡谷。”苍月开门见山,将一小袋金币放在桌上,“要快,要安全。有什么路子?”
老猫瞥了眼钱袋,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压低了声音:“寒锋峡谷?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啊。霜狼族的那帮蛮子闹得凶,武士老爷们查得严,听说还有‘晓’那帮煞星在附近晃悠……这价钱,可不够买路钱哦。”
苍月又加了一袋金币,同时,佐助冷冷地瞥了老猫一眼,万花筒写轮眼虽未开启,但那冰冷的杀意让老猫瞬间汗毛倒竖。
老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摆手:“别动怒,别动怒!路子嘛……不是没有。”他凑近几分,声音更低,“后天晚上,有一支‘商队’要北上,表面上是运送药材去边境哨所,实际上……嘿嘿,是‘影狼’的人。他们有门路绕过主要关卡,走‘幽灵小径’。”
“影狼?”苍月挑眉。
“一伙在边境活动的流浪武士和叛忍组成的佣兵团,实力不弱,专门接一些官面上不方便出手的活儿。他们的头领‘鬼狼’,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但信誉还行。只要钱给够,带几个人进去问题不大。”老猫解释道,“不过,我得提醒三位,‘影狼’也不是善茬,而且寒锋峡谷现在就是个火药桶,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影狼……鬼狼……”苍月记下这个名字,“怎么联系?”
老猫写下一个地址和暗号:“明天午夜,码头区三号仓库,找看门的光头,提我的名字。不过,三位这模样……”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苍月和佐助,“最好再伪装一下,尤其是……眼睛。”
离开了“百晓生”,夜色已深。
“可信吗?”香磷有些不安。
“五五之数。”苍月沉声道,“但这是目前最快进入峡谷的方法。‘影狼’这类势力,求财为主,只要利益足够,风险可控。我们需要的是利用他们进入峡谷,至于进去之后……”他看了一眼佐助,“见机行事。”
佐助冷哼一声,没有反对。只要能接近晓组织的线索,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
就在三人准备返回临时落脚点时,苍月怀中的阴玉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悸动!方向……指向城市中心,铁之国大将军府邸的方向!与此同时,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庞大而隐晦的“气”,正从那个方向缓缓扫过全城,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但并未特意关注他们,很快便收了回去。
是那个面具武士?还是铁之国更强大的存在?他们在搜索什么?还是在……警告?
苍月心中一凛。铁之国的水,果然深不见底。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第二天,三人精心伪装,购买了御寒的衣物和必要的补给,静静等待午夜的到来。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一条惊人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了刃金港的黑市:昨日在废弃仓库发生的冲突细节被泄露,描述中提到了“使用黑色火焰的诡异瞳术”和“能抵挡‘断水’一刀的神秘宝玉”!虽然未直接点名宇智波,但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更麻烦的是,消息中还夹杂着对“影狼”佣兵团的不利传闻,暗示其与“可疑瞳术忍者”有染!
“消息走漏了!有人在故意散播!”香磷脸色发白,“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影狼’?”
“恐怕两者都有。”苍月眼神冰冷。是那个面具武士背后的势力?还是其他窥视者?目的何在?打草惊蛇?还是想借刀杀人,让“影狼”和他们互相猜忌、甚至火并?
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原定的计划,充满了变数。
“还去吗?”香磷看向苍月和佐助。
佐助眼中寒光闪烁,没有任何犹豫:“去。”
苍月点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散播消息的人,或许正希望他们退缩或改变计划。越是如此,越要按原计划行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寒锋峡谷的线索,他绝不会放弃。
午夜,码头区三号仓库。海风凛冽,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光头大汉,如同铁塔般守在仓库门口,眼神凶悍。
苍月三人走上前,报上暗号。
光头大汉打量了他们几眼,尤其是在佐助身上停留片刻,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老猫介绍来的?行,规矩懂吧?每人这个数,进去后听安排,别惹事。”他比了个手势。
缴纳了高昂的费用后,三人被带入仓库。里面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装束各异,气息彪悍,显然都是准备北上的“乘客”。看到苍月三人进来,不少目光都隐晦地扫过,带着审视、警惕,甚至一丝……不怀好意。显然,黑市流传的消息,已经影响了这里的气氛。
苍月面不改色,寻了个角落坐下,写轮眼在斗笠下缓缓扫视,将每个人的特征记在心中。佐助则直接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香磷紧张地感知着周围的恶意。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鸷的男子走了过来,低声对光头大汉说了几句。光头大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苍月三人,带着一丝玩味。
“三位,我们头儿‘鬼狼’想先见见你们。”光头大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特别是……这位小哥。”他的目光,落在了佐助身上。
麻烦,果然来了。
苍月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无波:“带路。”
在周围各异的目光注视下,三人跟着光头大汉,走向仓库深处一个独立的隔间。寒锋峡谷之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阴谋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