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去广州的那天,
林远没有带项目团队。
没有 ppt。
没有宣传册。
只有一只装着资料的公文包。
因为他很清楚——
省里的“非公开交流”,
不是来听故事的,
是来拆逻辑的。
一、省住建厅的小会议室
会议地点不大,
只有一张长桌。
到场的人不多,却都很关键:
省住建厅项目处负责人
省信息化中心代表
一名省属国企工程负责人
一名纪检系统联络员
林远进门后,
对方只说了一句:
“坐吧,
今天不谈成绩。”
这句话,
已经定了基调。
二、第一个问题:你这套模式,别人能学吗?
省住建厅负责人开门见山:
“佛山龙湾做得不错,这点不用再讲。”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这套透明模式,
是不是只能你做?”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
如果答案是“只能远川做”,
那它永远只能是案例,
不能成为政策。
林远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先反问:
“领导觉得,
现在旧改最难的是什么?”
负责人没有犹豫:
“不是钱。”
“是——
不信任。”
“政府不信企业,
居民不信政府,
企业也不信彼此。”
林远点头:
“那透明解决的,
不是工程问题,
是——信任结构。”
三、省里真正担心的,不是技术
信息化中心代表插话:
“我们研究过你们的系统。”
“技术不算顶尖,
很多模块甚至很‘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远点头:
“意味着它不依赖天才工程师。”
“对。”
对方接话,“
这反而是优点。”
“省里担心的,
从来不是技术能不能复制,
而是——
规则能不能被遵守。”
这句话,
把问题直接摊开。
四、第二个问题:如果别的城市不愿意这么透明呢?
省属国企负责人皱着眉头:
“我说句实话。”
“不是每个地方,
都像佛山这样有条件。”
“有些城市,
本来就靠旧改‘灵活’推进。”
“你这套模式一来,
项目可能直接停摆。”
这是一个极现实的问题。
林远没有回避:
“所以透明,
不应该一步到位。”
“它应该——
分层推进。”
他把资料翻到一页:
“第一层:
公开节点与结果。”
“第二层:
公开过程与责任。”
“第三层:
公开权限与决策。”
“佛山现在,
是第三层。”
“但其他城市,
可以从第一层开始。”
省住建厅负责人抬起头:
“你是说——
透明不是一刀切?”
“是的。”
林远回答,“
透明是路径,不是口号。”
五、纪检系统最关心的一个点
那名纪检联络员一直没说话,
这时终于开口:
“林远,我只问一句。”
“这套体系,
能不能——
保护想干净做事的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
这是一个比效率、成本、复制性
都更重的问题。
林远想了想,
回答得很慢:
“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安全。”
“但可以保证——
谁在什么时候,
做了什么选择,
都会被记下来。”
“这样,
想干净做事的人,
至少不会被‘背锅’。”
纪检联络员点了点头:
“这句话,
我记下了。”
六、省里的态度,开始清晰
讨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没有拍板,
也没有表态。
但会议快结束时,
省住建厅负责人说了一句话:
“佛山龙湾,
我们会作为观察样本。”
“下一步,
可能会选择一到两个城市,
做‘轻量透明’试点。”
他看着林远:
“到时候,
你不一定是建设方。”
“可能只是——
规则顾问。”
这句话,
意味着一件事:
透明模式,
正在脱离远川,
进入更大的系统。
七、回程路上的一句话
回佛山的高铁上,
张福发来消息:
“林总,
项目部在问,
你去省里是不是要‘升格’了?”
林远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
回了一句:
“没有升格。”
“只是——
把事情做到了更远的地方。”
八、尾声:制度的下一步,不在他手里
晚上,
林远回到工地。
一号楼已经开始外立面施工,
节奏稳得不像是一个“示范项目”。
老刘说:
“林总,
现在全佛山都在看我们。”
林远摇头:
“别让他们看我们。”
“让他们看——
这套规则,
能不能离开我们,
还站得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