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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几天军训,在学生们近乎麻木的坚持中度过。体能训练、队列、格斗基础、野外生存技巧……张小侯和何雨将他们在军中学到的、最实用也最磨人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倾注在这七十名年轻人身上。
虽然每天依旧累得像条死狗,抱怨声也从未停止,但潜移默化中,变化悄然发生。学生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身姿更加挺拔,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在汗水中建立。就连最初散漫的星辰班,也渐渐有了集体的模样,甚至会主动和星火班在训练中别苗头。
这天下午,训练间隙,两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魔导轿车悄然驶入了星火学府。车门打开,程瑞和秀雅走了下来。
他们看着眼前这片“破败”中透着奇异的生机、与帝都任何学府都截然不同的环境,眼中都带着惊讶与探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到操场上那群正在休息、肤色黝黑、穿着统一作训服、虽然疲惫却眼神清亮的学生们身上时,更是露出了震撼之色。
这些孩子……和他们见过的所有世家子弟、学院天才都不同。他们身上没有骄矜之气,没有浮躁,只有一种被汗水洗礼过的沉稳与韧劲,像一块块未经雕琢却蕴含力量的璞玉。
程羽欣早已感知到父母的到来,她换回了平常的素色劲装,嘴里叼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迎了上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秀雅心疼地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欣儿,你……你就在这里办学?这环境……”她看着那些“残破”的建筑,欲言又止。
程瑞的目光则更加深邃,他看向女儿,沉声道:“欣欣,这就是你想要的?一所……这样的学府?”
程羽欣顺着父母的目光,看向操场上那些或坐或卧、互相递着水壶、低声交谈的学生们。她的冰蓝色眼眸中,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反而流淌着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光芒。
“爸,妈,”她拿下棒棒糖,声音清晰而平静,“你们觉得,真正的希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等父母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朵?还是象牙塔中不谙世事的学者?”
她的目光扫过青玲珑倔强的侧脸,林逸憨厚却可靠的身影,柳依儿温柔中带着坚韧的眼神……
“都不是。”
“真正的希望,是能在废墟中点燃火种的人。”
“是经历过风雨,依旧能挺直脊梁的人。”
“是明白力量为何物,并愿意为之承担责任的人。”
她指向那些学生:“他们现在或许还很稚嫩,或许来自不同的背景,甚至有些人觉得自己是被‘骗’来的。但在这里,他们学会的第一课,不是如何施展华丽的魔法,而是如何作为一个‘人’,去坚持,去忍耐,去信任同伴,去直面困难。”
“魔法,只是工具。而拥有怎样品质的人去使用它,才决定未来的方向。”
“这里,我想培养的,不是简单的法师,而是……点燃未来的火种。”
程羽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将自己部分真实的初衷(融合了两世的感悟),坦诚地告知了父母。
程瑞和秀雅静静地听着,看着女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星火般燃烧的光彩,再看向操场上那些在艰苦环境中眼神却越发清亮的学生们,他们沉默了。
良久,程瑞重重地拍了拍程羽欣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担忧,但最终化为了无条件的支持与骄傲。
“好!好一个‘点燃未来的火种’!”程瑞的声音有些沙哑,“欣欣,你长大了。这条路或许很难,但爸爸支持你!”
秀雅也红着眼眶,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苦了你了。需要什么,一定要跟家里说!”
程羽欣感受着父母手心的温暖,看着他们眼中全然的理解与支持,心中最后一丝因隐瞒而产生的细微隔阂也烟消云散。她重新将棒棒糖塞回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放心吧,爸,妈。”她语气轻松了些,“你们女儿,厉害着呢。”
夕阳的余晖洒落,将三人的身影拉长,也将操场上那群疲惫却充满潜力的学生镀上了一层金光。
程瑞和秀雅知道,他们的女儿,正在做一件或许不被世俗理解,却意义深远的事情。这片看似破败的土地上,孕育着的,是真正的希望。
(父母的理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