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的碎片横冲直撞，一阵阵刺痛顺着神经蔓延。
程涵毅努力分析，这些混乱的信息，想从中筛选出些有用的线索——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锦嫣要传递的讯息。
深吸一口气，压下的疼，他把意识往玉佩的连接里沉去。
“嫣嫣，我在这儿！”心里的呐喊，穿透层层阻隔，带着他全部的力气。
锦嫣虚影的指尖颤了颤，屏障上裂开了一道细缝。
程涵毅没半分犹豫，狠狠把手指按了上去——刺痛混着灼热涌来，像要把他的血肉都烧化。
他却没退，反倒更用力地压着，想把那道缝撑得再大些。
“嗯——！”痛苦的闷哼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身体颤抖血管崩裂，鲜血溅了满地。
直到快失去意识时，那道裂缝扩成能容下一只手的洞。虚影立刻伸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没半分温度，像攥着块万年冻住的冰。
可程涵毅倒觉出一股强韧的力量，正从虚影掌心源源不断涌进自己身体里。
那力量既熟悉又陌生，裹着锦嫣的气息，掺着异世的能量，还藏着点疯狂的意志。
他咬着牙稳住这股力量，一点点引着它和祭坛的能量缠在一起，好完成最后的仪式。
祭坛的光猛地冲上天际，血色光柱转眼把整片天空染透。
无形的屏障碎得彻底，虚影和程涵毅的身影叠在一处，化成道耀眼的金红色光，把整个空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通讯器里突然传出吴起的惊喊：“程涵毅！你疯了？快停手！能量反应……失控了！”
可一切都晚了——仪式一旦启动，就再没法停下。
金红色的光慢慢收了回去，最后聚成个全新的身影——是个穿黑色劲装的女子，长发像垂落的瀑布，眉眼精致得像画，面容冷艳，正是锦嫣。
她慢慢睁开眼，金色瞳孔里晃着点淡淡的红芒。低头看过自己的手，抬眼望向祭坛对面——那个虚弱地瘫在地上的男人，正是程涵毅。
锦嫣的目光落在程涵毅身上，没有丝毫的温度，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吴起疯狂地在通讯器里嘶吼：“锦嫣！我是吴起！你清醒一点！他为了你启动了仪式，你不能恩将仇报！”
锦嫣置若罔闻，缓缓抬起手，指向程涵毅。
一道金红色的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程涵毅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锦嫣的眼睛，虚弱地说道：“嫣嫣……你……不记得我了吗？”
锦嫣的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如同机械一般。
程涵毅的心沉到了谷底，明白了，仪式出现了偏差，锦嫣虽然回来了，但她的意识受到了影响，变得冷酷而陌生。
“嫣嫣，你忘了我们在京圈的相遇吗？忘了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吗？” 程涵毅想要唤醒锦嫣的记忆，能够唤醒她内心的情感。
锦嫣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一丝疑惑闪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冷漠地说道。
“不！不是的！嫣嫣，你再想想，想想我们一起看过的日落，一起品尝过的美食，一起经历过的冒险……”
程涵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他仍然不放弃，努力地让锦嫣恢复。
锦嫣的眼神闪过疑惑，手指微颤。
“别说了！”她痛苦地捂住头。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破碎的画面，是她与程涵毅共同经历的过去，那些甜蜜而温馨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看到了程涵毅为她挡下的子弹，看到了程涵毅为她熬夜准备的惊喜，看到了程涵毅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的拥抱……
那些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无法抹去。
“啊——！” 锦嫣的身体开始颤抖，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程……涵……毅……” 她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程涵毅的眼中闪过希望，锦嫣正在努力地挣脱束缚，找回自我。
“嫣嫣，我在！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应着锦嫣的呼唤。
锦嫣猛地抬起头，看向程涵毅，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不再是那般冰冷和陌生。
“程涵毅。”她的声音又冷又空，像从很远的天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