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在抖,紫色光柱像一根烧红的铁棍捅进夜空。小豪抱着皮卡丘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星玄已经冲了出去。
银发在热浪里飘起来,眼睛变成金色竖瞳,他双臂张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身体里炸开,硬生生把那股乱窜的能量压了下去。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撑住,发出“咔”的一声闷响,光柱晃了晃,没再往上蹿。
“白!”星玄吼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营地旁边的树后闪出,黑色长袍裹着瘦高的身形,脸上戴着绣千本的眼罩。他双手快速结印,指尖冒寒气,地面瞬间结了一层薄冰,顺着裂开的缝隙往竞技场中心蔓延。
“冰遁·霜降。”
冷气和热浪撞在一起,腾起大片白雾。远处的观众尖叫着往外跑,有人摔倒,有人回头拍照,场面乱成一锅煮糊的粥。
灵汐飞到半空,星辰沙漏在她手里转了半圈。时间没停,但她周围那一小片空间像是慢了一拍,星玄借着这零点几秒的空隙调整站位,双脚扎进地面,双掌往前一推——
“稳住!”
那股暴走的能量被强行按在原地,像一头被套上缰绳的野马,在场中来回冲撞却冲不出去。
“闪焰王牌!”灵汐突然大喊,“你看它快撑不住了,快让它休息!”
小豪猛地抬头。
竞技场中央,他的闪焰王牌还维持着极巨化形态,但身体已经开始发抖,火焰外衣忽明忽暗,嘴角溢出白沫,四肢僵直地撑在地上,明显已经超负荷。
“它……它还能打……”小豪声音发颤。
“不能打了!”灵汐直接打断,“它现在不是在战斗,是在自毁!你再不让它退下,它会倒下的!”
小豪愣住。
就在这时,白那边传来一声轻响。他蹲在地上,手指贴着冰层,眉头一皱:“热源还在内部循环,光靠降温压不住。”
“我知道。”星玄喘了口气,“这玩意儿跟核反应堆似的,一旦启动就自己滚雪球。得有人进去切断能量回路。”
“你疯了?”灵汐立刻反对,“那种环境,普通人进去三秒就碳化。”
“我不是普通人。”星玄咧嘴一笑,“正好试试新解锁的‘抗高温皮肤’。”
他说完就要往前走,白却伸手拦住他。
“等等。”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糖纸,熟练地折了几下,扔进风里。纸鹤飞出去没多远,啪地炸成一团蓝光,像是触发了什么信号。
“我已经通知克比调用海军无人机过来待命。”白说,“万一出事,至少能抢人。”
“你还真当我是去送死?”星玄翻了个白眼,“放心,我命硬得很。”
他活动了下手腕,银白色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赛亚人血脉全面激活,体温飙升,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一下。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他一步踏入场心。
高温扑面而来,地面像煎锅一样烫,但他走得稳。每走一步,脚印都会在焦黑的地面上留下短暂发光的痕迹。靠近闪焰王牌时,那股狂暴的能量几乎要把他掀翻,他咬牙顶住,伸手按在对方胸口。
“喂,伙计,该收工了。”
一股反向气流从他掌心涌出,顺着闪焰王牌的能量通道逆流而上。闪焰王牌猛地抽搐一下,眼睛睁大,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星玄脸色一变:“糟了,它被锁在极巨化状态了!系统,有没有强制解除的法子?”
【叮~】
【临时方案:需同步训练家指令与外部能量压制,双管齐下可中断循环】
“小豪!”星玄回头吼,“下令让它退出极巨化!现在!”
小豪站在场边,手攥得发白。
他知道该这么做,可脑子里全是过去两年的声音——“更强一点!”“再赢一场!”“粉丝等着看新战术!”……
如果现在退了,是不是代表他不行了?
“别想了!”灵汐飘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它需要你,不是作为冠军,是作为搭档!快下令!”
小豪嘴唇动了动,终于抬起手,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闪焰王牌,回来!解除极巨化!”
几乎同时,星玄掌心猛地震动,金光暴涨。
“断!”
轰——!
整片场地剧烈晃动,紫色光柱“砰”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四散飞溅。闪焰王牌身上的火焰外壳崩解,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星玄踉跄后退两步,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喘气。
“搞定。”
白快步走来,蹲下检查闪焰王牌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意识,但体力透支严重,需要静养。”
灵汐落地,轻轻摸了摸闪焰王牌的头,低声说:“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好。”
小豪慢慢走过来,跪在闪焰王牌身边。它的脸脏兮兮的,毛都被汗水浸湿,鼻孔微微翕动,但眼睛闭着,像是累到了极限。
他伸手想碰,又缩回去。
“我……我一直以为,只要赢就够了。”他声音很低,“我以为让它变强,就是对它好。”
没人接话。
远处的骚动渐渐平息,工作人员开始封锁现场,观众们三三两两地围在外围,议论纷纷。
“刚才那个白头发的是谁啊?”
“不知道,但从天而降的那个女的也好厉害……”
“你们看见没,他头发是银色的,眼睛还会变金色!”
星玄坐在地上,抬手抹了把汗,对白说:“下次能不能别等我喊才出手?你这支援速度比外卖还慢。”
“我得确认威胁等级。”白淡淡道,“而且你也没提前通知任务变更。”
“谁告诉你这是任务?”星玄笑了,“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灵汐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为了积分。”
“积分能买零食吗?”星玄眨眨眼,“我要是真图这个,早去打宝可梦对战直播带货了。”
“你连账号都没有。”灵汐冷笑。
“那可以现注册啊,标题就叫‘穿越四十个世界的男人教你如何科学喂宠’,保准爆火。”
“你做梦。”灵汐抱紧小树,“我才不会让你拿我的形象当直播背景板。”
两人正斗嘴,小豪突然抬起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星玄看了他一眼,没急着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闪焰王牌旁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我们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它需要什么了,对吧?”
小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签过合同,记过数据,握过对战控制器。但它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抱过自己的伙伴了。
他慢慢伸出手,放在闪焰王牌的头上。
温度很高,但心跳很稳。
“对不起……”他轻声说,“让你一个人扛了这么久。”
闪焰王牌耳朵动了动,没睁眼,但尾巴尖轻轻摇了摇。
星玄笑了笑,转身走向场边。
白已经在折第二只纸鹤,准备传讯收尾。
灵汐飘在他肩上,小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还不知道。”星玄看了看怀表,“系统还没发新任务。”
“那你刚刚那么拼,图啥?”
“图个心安呗。”他耸耸肩,“再说,我可是赛亚人,关键时刻不出手,多掉价。”
灵汐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星玄刚要反驳,忽然感觉胸口一沉。
他低头一看,皮卡丘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他的肩膀,爪子搭着他脖子,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呃……你干嘛?”星玄有点尴尬。
皮卡丘没理他,只是轻轻“吱”了一声,然后安静趴着不动了。
远处,最后一缕紫光消散在夜空中。
星玄抬手摸了摸皮卡丘的头,没再说话。
白收起糖纸,望向远方。
灵汐抱着小树,指尖有一缕微光缓缓流转。
小豪依旧跪在地上,手放在闪焰王牌的头上,肩膀微微抖着。
星玄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点什么——
皮卡丘突然睁开眼,耳朵竖起,目光死死盯住竞技场另一侧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