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者的精神总攻来得毫无预兆。
舰桥的全息屏幕突然炸成一片雪花,所有电子设备都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下一秒,无形的意识利刃劈进每个人的脑海——不是法则枷锁的物理压迫,是直接撕裂灵魂的“精神绞杀”。
“呃啊!”
龙武抱着头栽倒在地,战术剑当啷落地,他的意识里全是前世战友被变异兽撕碎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重复;叶岚蜷缩在控制台后,指尖抠进头皮,她的黑客系统正在被“格式化”,无数乱码钻进她的思维;秦婉的手术刀掉在地上,她的意识里浮现出林薇被火焰吞噬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苏清雅的精神体——那只浑身缀着星子的金鹿——突然发出凄厉的嘶鸣。它从凌夜意识海窜出,化作实体扑到舰桥中央,鹿角上的光屑簌簌掉落,每掉一粒,它的身体就更透明一分。
“凌夜……”
苏清雅的声音从凌夜灵魂深处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他们的目标是‘抹除’,不是杀死。要毁了我们的意识,让我们变成行尸走肉。”
凌夜抱着她,指尖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在快速下降。她的精神体正在燃烧自己,替他挡住最致命的精神冲击——就像前世,她总在他被尸潮淹没时,用身体挡住变异兽的爪子。
“不行……”凌夜的声音沙哑,“你已经撑了太久。”
“还有最后一步。”苏清雅的精神体蹭了蹭他的手背,金鹿的眼睛里泛起决然的亮,“我的‘星河共感’能连接所有智慧生命的意识……我可以织一张网,把大家的意识护在里面。”
“你要怎么做?”凌夜的心脏狂跳。
“把我的意识散入星河。”苏清雅的声音越来越轻,“变成星光,每一缕光都是一个守护节点。这样,他们的精神绞杀就找不到目标……”
“不行!”凌夜突然吼道,“你会消失的!”
“凌夜,”苏清雅的精神体用鹿角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你还记得大学时,我在图书馆给你送的热可可吗?你说要带我去看樱花,要陪我到八十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那只金鹿突然炸成一团璀璨的星光,像颗微型超新星,冲出舰桥,融入外面的星空。
凌夜抱着苏清雅的身体,只觉得她的意识在快速抽离——她的手变冷,呼吸变弱,最后,连心跳都停了。
但舰桥里的精神冲击,却突然消失了。
叶岚抬起头,擦掉脸上的血:“她……成功了?”
秦婉扑过来,抱着苏清雅冰冷的身体,哭出声:“清雅……清雅你醒醒!”
凌夜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苏清雅的脸颊。她的意识已经和星河融为一体,变成了守护所有人的“精神巨网”。他能感觉到,那些星光正缠绕在每个人的意识周围,像一层温暖的铠甲,挡住了仲裁者的精神绞杀。
“苏清雅……”
凌夜把苏清雅放在舰长席上,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她。他捡起地上的战术刀,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苏清雅的手背上:“我向你保证……不管你在宇宙的哪个角落,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窗外,星河里多了无数闪烁的星光,像苏清雅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