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一群懵懂初开灵智的生灵发自内心信任和依赖的感觉,让何雨柱冷硬的心湖也微微漾开一丝暖意。他伸手逐一揉了揉它们的脑袋顶,嘴角勾起温和的弧度。
“好了,”他直起身,目光转向正拍着皮球、跟壮壮玩得不亦乐乎的雨水,“雨水,哥哥有事要出去办几天。”
何雨水正玩得开心,闻言只是转过头,小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哦!哥哥你去吧!我会乖乖的,和熊宝宝玩,也听干娘的话!”她指了指旁边的谭雅丽。
“我也听话!”晓娥也连忙举手保证,眼睛还追着滚动的皮球。
何雨柱点点头:“嗯,真乖。在家好好玩,等哥哥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点心。”他许诺着,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守在一旁的谭雅丽,“谭姨,家里这边还有熊崽子们,就辛苦您多照看了。等我爹娘回来,麻烦您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出去几天办事,让他们别担心。”
谭雅丽放下手里的商业书本,连忙站起身:“柱子,你放心去忙吧!家里有我呢,雨水晓娥都懂事,熊崽子们也乖。我会跟老何和若心交代清楚的。”她看着何雨柱,眼神里有种长辈的关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何雨柱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院子里温馨和谐的一幕——拍着皮球咯咯笑的雨水,追着皮球满地滚的壮壮,依偎在白月光脚边打盹的圆圆,被雨水搂着脖子蹭脸的团团,还有静静守护在一旁的黑石头和温厚的谭雅丽。他微微颔首,转身,步履沉稳地穿过月洞门,离开后院。
身影消失在后院门洞的阴影里。
前院中庭,青砖铺地,空旷无人,只有几株耐寒的冬青在寒风中瑟缩。
何雨柱的脚步在院心那棵高大的老槐树下略作停顿。他抬头,目光穿透冬日稀疏的枝桠,投向四合院上方那片被切割成不规则方块的铅灰色天空。倏忽之间,他挺拔的身影在原地诡异地、毫无征兆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模糊、扭曲、消散。
老槐树枯枝上几只麻雀被这无声的异变惊动,“扑棱棱”振翅飞起,带落几片薄薄的残雪。树下,只余一地冰凉光滑的青砖,仿佛从未有人伫立过。
凛冽干燥的空气如同被撕裂又瞬间弥合,无声无息。
下一刹那,一股截然不同、潮湿闷热、混杂着无法形容的复杂气味——浓郁的油脂香、刺鼻的香料味、海鲜的腥咸、人群蒸腾出的汗味、各种语言交汇的嘈杂声浪——瞬间如同狂暴的浪潮,猛烈地拍打在何雨柱的感官之上。
他站在了一条狭窄、拥挤、灯火通明得如同白昼的街道中央。
脚下是油腻腻、湿漉漉的石板路,两边是鳞次栉比、招牌灯箱闪烁炫目的食肆摊档。巨大的繁体字霓虹招牌在人头顶上方争奇斗艳,光芒交织成一片迷离的光海。狭窄的过道被汹涌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粤语的吆喝、听不懂的方言、英语的交谈、游客兴奋的叫嚷声浪,混杂着铁锅爆炒的哗啦声、油炸食物的滋滋声、蒸汽升腾的呼呼声,形成一股庞大无比、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声浪洪流,狠狠撞击着耳膜。
香江。铜锣湾。美食街。夜晚十一点,正是最沸腾喧嚣的巅峰时刻。
何雨柱微微眯起了眼,适应着这骤然变幻的环境和感官上的巨大冲击。他身上的棉布长衫和布鞋,在这片摩登喧嚣、色彩斑斓的洪流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从泛黄的老照片中误闯入霓虹闪烁的现代都市丛林。然而他身上那份沉静如渊、几乎与环境隔绝开来的气质,奇异地让周围汹涌的人流下意识地在他身旁半米处自动分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目标极其明确——食物。大量易于保存、高热量、能长久支撑生存需求的食品。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冷静地扫过两旁的摊档和店面。意念沉入广袤的空间,在边缘地带开辟出专门的仓储区。
行动开始了。
他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随着人潮缓慢向前移动。然而所过之处,货架无声清空。
路过一家招牌油亮、挂满烧鹅烧鸭的烧腊店。玻璃橱窗内,枣红色的烧鹅泛着诱人油光,肥嫩的烧鸭排列整齐,油汪汪的叉烧肉红得耀眼。意念一动,空间里多了整排整排悬挂的烧鹅、烧鸭、叉烧——五十只?一百只?来不及细数,货架已空。忙碌的伙计正低头斩料,头也不抬地招呼下一位客人,丝毫未觉身后的橱窗只剩下空荡荡的挂钩。
挤过热气扑面、满是包点蒸汽的茶餐厅外卖窗口。刚出笼的晶莹虾饺、皮薄馅大的蟹籽烧卖、鼓胀的叉烧包、松软的奶黄包、喷香的糯米鸡堆积如山……意念掠过,小山瞬间消失。伙计打开蒸笼盖,刚要喊“新鲜出炉”,却对着空空如也的蒸笼瞬间石化。
停留在堆满各式罐头、压缩食品的杂货铺门口。沙丁鱼罐头、午餐肉罐头、牛肉罐头、压缩饼干、脱水蔬菜干……意念如狂风掠过,货架瞬间变得稀稀拉拉,随即彻底清空。
还有干货铺成捆的海带、紫菜、干贝、香菇;粮油店整袋的大米、面粉、陈年压榨的花生油;米铺堆积如山的泰国香米、东北珍珠米;卤味摊上浓油赤酱的牛腱、猪耳、卤豆腐、鸭翅……凡是他目光所及,只要是食物,无论生熟,无论贵贱,无论多少,通通被一股无形之力席卷一空,精准地投入空间开辟出的巨大“粮仓”之中。
他像一个行走在饕餮盛宴中的幽灵收割者,步伐稳定,神情淡漠,与周围喧嚣兴奋的环境形成诡异反差。空间里,原本预留的巨大空地正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被填满。
香江币?美金?黄金?这些硬通货在乱世之中,有时比食物更“硬”。
何雨柱的身影在人潮中几个看似不经意的转折,已然脱离了喧闹的美食街,步入了相对安静一些的街道。他的脚步看似随意,却精准地向着各大银行总部、知名金行、以及某些藏在繁华霓虹阴影下的、门面低调却内有乾坤的场所移动。
意识如同无形的精密探针,轻易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墙壁,穿透厚重冰冷的合金保险库大门。
汇丰银行的地下金库深处,一排排沉重的金砖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下散发着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金色光芒——意念扫过,如同巨鲸吸水,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小山瞬间消失八成!只留下角落里零星几块,在空荡荡的巨大空间里显得格外渺小和突兀。旁边码放整齐的一箱箱崭新未拆封的美金现钞,也同样消失了大半。
渣打银行、中银大厦……同样的景象在地下金库无声上演。金砖、美钞、成堆的港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去。
周大福、周生生、谢瑞麟……这些金碧辉煌的店面背后的储备室和地下保险库内,那些刚刚经过精炼、等待被打造成首饰的黄金原料,那些作为压箱底储存在保险箱内的金条、金砖,同样被精确地卷走了总量的八成。只留下空置的保险箱和一片茫然。
这仅仅是明面上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