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废墟之上，火锅的麻辣鲜香与烧烤的烟火气混合着混沌辣椒粉的霸道，形成一股奇异而令人上瘾的“犇腾牌”空气。仙吏们捏着“快乐积分券”，在冒着红光的规则怪谈烧烤架和翻滚着诡异食材的瑶池火锅之间穿梭，脸上带着一种既恐惧又兴奋、既心疼积分又管不住嘴的矛盾表情。
就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废墟中央，玉帝昊天上帝的临时“行宫”——一座用断裂的蟠龙柱和烤糊的南天门匾额拼凑而成的凉亭下，气氛却降至冰点。
玉帝端坐在一张歪斜的、垫了几片烤焦蟠桃脆片的石凳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漠神情。但这一次，他面前石台上摊开的，不再是滋滋作响的蟠桃脆片，而是一卷散发着凛冽天道威严、边缘流淌着玄奥金色符文的巨大卷轴！
卷轴顶端，几个大字如同冰冷的烙铁，刺得旁边侍立的白发老仙官（天庭社保司司长，刚被玉帝从炼丹炉废墟里扒拉出来）眼角直抽搐：
【天道敕令：天庭本源功德（社保）池冻结通知】
(mandate of heaven: celestial origin merit (Social Security) pool Freeze Notice)
卷轴内，密密麻麻的金色神文流淌，赫然是无数仙神的名字和对应的功德数目，此刻全部被刺目的血红色锁链状符文死死禁锢！卷轴深处，隐约可见一方浩瀚无垠的金色能量海洋——那是供应整个天庭俸禄、疗伤、修炼乃至维持位面稳定的本源功德池！此刻，金海之上，万里冰封！冻结的功德玄冰厚重如同混沌壁垒，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死寂寒意！
“陛……陛下……”社保老仙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噗通跪倒，“臣……臣罪该万死！功德池……被那牛犇犇的‘快乐积分兑换系统’强行绑定抽成……又被……又被混沌烧烤炉和火锅的烟火气污染法则……天道法则判定其本源流失、规则混乱……触发了最高等级的冻结……”
玉帝没有看老仙官。他那双蕴含了无尽星河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卷轴核心冻结池上方，被血链锁住、光芒黯淡的几个大字：【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份额】。那后面跟着的一串天文数字般的功德值，此刻只是一串冰冷的、被冻结的符号。
“牛犇犇。”玉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沸腾的火锅汤面，瞬间让整个喧闹的废墟都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火锅那边。
牛犇犇正端着一只巨大的、由狗蛋啃剩下的琉璃玉牌坊碎片打磨成的“玉碗”，里面盛满了翻滚的红汤火锅油，正眉飞色舞地给一群刚下工的拆迁仙吏推销：“……狗蛋牌锅底！混沌原生发酵！喝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嘿嘿，直接去找阎王报道！工伤快乐积分翻倍！”
听到玉帝点名，牛犇犇油腻的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堆起更灿烂（也更假）的笑容，小跑着过来：“哎哟！昊天老哥！是不是锅底不够劲？我让狗蛋再吐点？”
玉帝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修长的手指在冻结卷轴的核心区域轻轻一点。
嗡！
卷轴金光大作！冻结的金色海洋虚影猛地投射到半空！其中属于玉帝的那份被冻结的巨大功德份额，如同被聚光灯照射，刺目地凸显出来！那一串被冻结的冰冷数字，足以买下无数个小千世界！更关键的是，这功德关联着玉帝自身位格对天道的掌控权限！冻结，意味着他调动天地伟力的根基被动摇！
“解释。”玉帝只吐出两个字，目光落在牛犇犇脸上，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平静压力。
牛犇犇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绿豆眼在玉帝的脸和那冻结的功德投影之间飞速转动。他猛地一拍油光锃亮的脑门，恍然大悟状：“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给老哥你看这个了！”
他反手就从他那件油腻得能刮下三斤火锅底料的围裙里，掏出了一份东西。
不是玉帛，不是卷轴。
而是一块……烤得边缘微焦、滋滋冒油的、比锅盖还大的混沌牛板筋！
板筋上，烙印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蓝色混沌符文的蝇头小字！一股混合了烤肉香和契约强制力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
【犇腾集团 · 快乐贷（天庭至尊VIp版）协议副本】
(benteng Group · happyLoan (celestial Supreme VIp Edition) Agreement copy)
牛犇犇把散发着烤肉香气的“板筋协议”往冻结卷轴旁边一杵，一指上面一行被特意加粗、闪烁着猩红警告光芒的条款：
“甲方（牛犇犇）提供初始快乐积分启动资金，注入乙方（昊天上帝）名下所有关联账户（含天庭本源功德池），视为快乐贷本金。”
“乙方账户（含天庭本源功德池）产生任何形式的财富增长（功德累积、香火愿力、天材地宝收益等），均视为快乐贷利息！”
**“利息计算方式：日息万分之一千（1000‰），利滚利，混沌复利计息，自动扣除！”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字体扭曲如魔鬼的微笑）：
注：混沌复利标准时间流速以甲方烧烤炉核心温度为基准（当前炉温：约等于洪荒熔岩核心 x 10）。最终解释权归犇腾集团所有。
牛犇犇用油腻的手指戳着那行“日息1000‰”和“混沌复利计息”，脸上露出一种憨厚又狡黠的笑容：“昊天老哥，你看，不是我不还你社保钱。实在是……你这段时间产生的利息，早就把你那点本金连带着整个功德池都吞得连渣都不剩了！”
他扳着油乎乎的手指头，唾沫横飞地算账： “你看啊！从你签协议吃第一串烤肉开始算！混沌炉温时间流速快啊！人间一天，炉边百年！你那功德池，每天自动生利息对吧？万分之一千啊！复利啊！滚雪球啊！” “滚到现在……”牛犇犇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宣布一个天文奇迹，指着冻结投影里玉帝那份庞大的份额，“你这点冻结的数字，连欠我的利息零头都够不上！搞不好……还得倒贴！”
他顿了顿，绿豆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仿佛觉得还不够刺激，慢悠悠地从围裙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把东西。
那不是仙晶，也不是灵石。
而是一把……粗糙发黄、印着模糊不清的“天地银行”、面额巨大到离谱（如“壹佰万亿圆”）的……冥币！
牛犇犇把这一沓冥币随手甩在冒着热气的“板筋协议”上，油腻的脸上带着一种夸张的同情和无奈：
“唉！昊天老哥啊！兄弟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他指着那沓冥币，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寂静的废墟：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欠我的利息，零头我就不要了！用这点人间烧的纸钱意思意思，就算结清了！”
噗——！ 旁边刚刚被辣椒粉呛得缓过气来的社保老仙官，看着那沓甩在至尊借贷协议上的冥币，听着牛犇犇那“慷慨大方”的结清宣言，眼前一黑，一口积年老血再也憋不住，狂喷而出！血雾混着火锅蒸汽，在冻结的功德投影下，显得格外刺目和荒诞。
整个天庭废墟，死寂一片。
只有混沌烧烤炉的炭火噼啪作响。 只有瑶池火锅在咕嘟翻滚。 只有狗蛋满足的呼噜声。 只有直播球悬浮在半空，将那份冒着油光的板筋协议、冻结的金色海洋投影、以及那沓刺眼的冥币清晰地捕捉。
弹幕，在短暂的凝固后，彻底疯魔：
【用户】财神殿赵公明：我……我的聚宝盆裂开了！混沌复利？！日息1000‰？！牛总！求放过！财神殿愿做牛总快乐贷天庭总代理！ 【用户】地府判官：@阎罗王 老大！快！查查生死簿！昊天上帝是不是阳寿未尽就欠下巨款？！紧急避险预案启动！ 【用户】人间经济学家：崩了！全崩了！天庭金融体系被一串烤肉干崩了！这是本世纪最大的做空！牛犇犇！金融界的混沌兽！ 【用户】散修李四：所以……玉帝现在倒欠牛老板钱？还钱方式是……收冥币？(⊙_⊙)？ 【用户】瑶池下岗仙娥：呜呜……我的遣散快乐积分……不会也利滚利吧？牛总！我想提前还贷！
凉亭下。
玉帝的目光，终于从那沓甩在协议上的冥币，缓缓移开。
他没有看吐血的老仙官，也没有看冻结的功德投影。
他那双映照着星河生灭、万古沧桑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落在了牛犇犇那张油腻、狡黠、又透着混不吝的胖脸上。
一丝极淡、极寒、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在玉帝那亘古无波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他缓缓抬起了手。
指尖，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也没有天道威压。
只是对着凉亭外，那片翻滚着猩红油泡和诡异食材的瑶池火锅，轻轻一指。
声音平静依旧，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包括直播球前的观众，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封万物的寒意：
“牛犇犇。”
“你锅底，”
“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