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工会门口剑拔弩张,黄盖等人怒气值即将爆表,护卫们准备动手驱赶这伙“狂徒”之际——
一道略带惊疑,却又强自镇定的声音,从大门内传来:
“何事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炼丹师长袍、头戴玉冠、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在一众达官贵人的簇拥下,蹙眉从内厅走出。她正是今日的寿星,泡菜国炼丹界的泰斗——马冬梅大师!
她原本正在接受各方权贵的祝贺,谈笑风生,却被门外的骚动惊扰,心中不悦。但当她目光扫过被护卫围住的几人,尤其是看到那个跳着脚骂人的黄盖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雷霆劈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黄盖!是那个跟在“那位”身边,让她敬畏有加,甚至不敢直视的黄盖!他怎么会在这里?!那他身前那位……
马冬梅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视线带着无法言喻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猛地聚焦在被黄盖和王霸天父子隐隐护在中央,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周遭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的青衫少年身上。
朴实无华的衣着,淡然深邃的眼眸,那超脱物外、视万物为刍狗的气质……虽然容貌比记忆中更加年轻俊逸,但那股独一无二、仿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道韵,她死也不会认错!
是……是“他”!是那位改变了她的命运,赐予她丹道传承,让她敬畏到骨子里的存在!他竟然……亲临此地?!
巨大的震惊与惶恐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她立刻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想暴露身份,衣着普通,且黄盖等人也未直接点明。
电光火石间,马冬梅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师尊”二字,脸上那丝不悦瞬间化为极致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她猛地推开身前还在发愣、试图解释的护卫首领,在一众权贵错愕的目光中,快步冲到门口。
她没有跪下(因为她瞬间明白“他”可能不想如此高调),但她的姿态却比跪下更显卑微!她在李辽草面前猛地停下,然后深深地、几乎呈九十度地弯下腰,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用上了她能想到的最崇高、却又不会直接暴露李辽草身份的敬称:
“晚……晚辈马冬梅,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门下奴才愚钝,冲撞了前辈,罪该万死!恳请前辈恕罪!”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喧闹无比的炼丹工会门口,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瞠目结舌,大脑宕机。
财政大臣手里的玉如意“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城主夫人张大了涂着鲜红口脂的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邻国商会会长手里的礼单飘落在地,浑然不觉。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护卫,此刻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几乎要瘫软在地。
“前……前辈?!”
马冬梅大师,他们泡菜国炼丹界的擎天巨柱,竟然……竟然对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行如此大礼,口称“前辈”?!这少年究竟是何等来历?!能让马大师如此敬畏的存在……
黄盖看到马冬梅这番操作,心中暗赞这丫头还算机灵,知道掩饰师傅身份。他冷哼一声,昂起头,用睥睨的目光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权贵和护卫。
王霸天父子也是与有荣焉,挺直了腰板,只觉得扬眉吐气。
李辽草看着面前鞠躬不起、身体微微颤抖的马冬梅,又瞥了一眼周围那一片石化的人群,心中了然。这徒弟,倒是比想象中更懂得审时度势。
他微微颔首,淡然道:“无妨,起来吧。”
平淡的三个字,听在马冬梅耳中却如同仙音,让她如蒙大赦。她这才敢缓缓直起身,但依旧不敢直视李辽草,恭敬地侧身引路,语气带着无比的谦卑:“多谢前辈宽宏!前辈,您快请!快请上座!”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些权贵们下意识地后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看向李辽草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敬畏、好奇与谄媚。能让马冬梅大师如此对待的“前辈”,其身份地位,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马冬梅小心翼翼地陪着李辽草往里走,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她才是那个晚辈。黄盖、王霸天父子昂首挺胸跟在后面,享受着众人那惊惧交加的目光。
方才还对马冬梅极尽巴结之能事的权贵们,此刻纷纷调转目标,脸上堆起最谦卑、最热情的笑容,想要凑上前与这位神秘的“前辈”搭话,却又被他周身那无形的气场震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躬身行礼,口中说着含糊的敬语。
整个寿宴的气氛,因为李辽草的到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心照不宣,真正的主角,已然变成了这位神秘莫测的青衫“前辈”。
马冬梅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惶恐,她强压着相认的冲动,一边引路,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辽草。发现“前辈”比记忆中更加深不可测,那平静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让她心生无限敬畏。
“前辈……您终于再次出现了!”
她心中呐喊,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侍奉,争取能给“前辈”留下更好的印象!
而李辽草,则在一片复杂至极的目光中,坦然步入这喧嚣的中心。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插曲,看看这记名徒弟如今混得如何罢了。
至于由此在泡菜国皇都掀起的惊涛骇浪,以及众人对他身份的种种猜测,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