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刚走出厂区大门，手机还攥在手里，施耐德采购主管的话还在耳边转。长期合作不是小事，他不敢马虎，干脆在路边找了个石墩坐下，掏出笔记本写写画画。
要谈长期合作，价格肯定得让点利，但不能亏太多。供货周期也得说死，不能像这次一样手忙脚乱。还有质量标准，必须按国际来，抽检报告得每次都附在货里。他写了几条，觉得差不多了，才揣着本子往家走。
第二天一早，阿澈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施耐德回电话。电话接通，他没绕弯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价格方面，长期合作我给你让三个点，”阿澈说，“但有个条件，每次订单量不能低于五千箱，而且定金得先付百分之三十。”
那边沉默了几秒，估计在算账。过了一会儿，主管的声音传过来：“三个点有点少，能不能再让一个点？定金没问题，五千箱也能答应，我们这边需求量大。”
“一个点真不行，”阿澈摇头，“原料价格一直在涨，我这也是保本价。这样吧，你们要是一年能达到五万箱的量，我年底再给你们返一个点的利，怎么样？”
主管又琢磨了半天，最后拍板：“行，就这么定。我这边拟合同，一周内发你邮箱，你看了没问题就签字盖章。”
“没问题。”阿澈挂了电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五万箱的量，够厂里忙活大半年了。
他刚把合同的事记在本子上，老林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阿总，新生产线的场地都腾好了，工具也备齐了，就等周一师傅来安装了。”
“行，”阿澈点头，“你再去检查一遍电路和水管，别到时候师傅来了，又出幺蛾子。”
“我昨天就查过了，没问题。”老林说，“还有，那两个打下手的工人我也选好了，都是车间里干了好几年的，脑子活，学得快。”
阿澈嗯了一声，挥挥手让老林去忙。他起身去车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老李在跟工人交代什么。走近了才听清，原来是让大家注意包装的密封性，别出纰漏。
“老李，汉斯的货现在进度怎么样了？”阿澈问。
“放心，”老李拍胸脯，“工人们都憋着劲呢，今天就能完成一半，提前三天交货都没问题。”
“别光顾着赶进度，质量不能放。”阿澈叮嘱，“每一批都得抽检，水分含量和甜度都得达标。”
“我知道，小刘正盯着呢，每小时都测一次。”老李说。
阿澈点点头，往生产线那边走。传送带呼呼转着，脆片从烤箱里出来，金黄酥脆，看着就招人喜欢。小刘正拿着仪器测水分，看见阿澈过来，递给他一张记录单。“阿总，都达标了，比标准值还稳。”
阿澈看了一眼，确实没问题。他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辛苦了，这几天盯紧点，等这批货交了，给你放两天假。”
小刘咧嘴笑了：“不辛苦，应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澈去食堂转了一圈。今天食堂加了菜，红烧肉和炖排骨，香气飘了满屋子。工人们吃得热火朝天，看见阿澈进来，都笑着打招呼。
“大家吃得怎么样？”阿澈问。
“好得很！”有人喊，“阿总大气，天天有肉吃！”
阿澈笑了笑，没多说。工人们干活累，吃好点是应该的。他刚想转身走，小陈就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阿总，那三个临时工的健康证都在这儿了，另外那个中暑的工人，我去医院看了，没大事，输了两瓶液，明天就能来上班了。”
“没事就好，”阿澈说，“医药费记在厂里账上，别让工人自己掏钱。”
“知道了。”小陈说。
下午，阿澈刚回办公室，保罗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还以为是催货的，没想到是好事。
“阿澈先生，我这边又接了个大单子，”保罗的声音透着高兴，“低糖脆片太受欢迎了，客户想要再加两千箱，能不能一起发过来？”
“两千箱没问题，”阿澈说，“不过得顺延两天，汉斯的货占着生产线呢。”
“顺延两天没事，”保罗说，“质量一定要保证，我可不想砸了招牌。”
“放心，绝对没问题。”阿澈挂了电话，心里美滋滋的。这才几天，订单就接二连三，看来厂里的好日子要来了。
转眼就到了周一，新生产线的安装师傅一早准时到了厂。一共来了三个人，领头的姓王，看着挺精干。老林带着两个工人，早早就在场地等着了。
阿澈过去跟王师傅握了握手：“王师傅，辛苦你们了，争取一周内安装调试好，行吗？”
“没问题，”王师傅说，“我们都是老手了，保证不耽误你开工。”
说完，几个人就忙活起来了。拆箱子，搬零件，画线定位，干得有条不紊。老林和两个工人在旁边打下手，递工具递水，学得一丝不苟。
阿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回办公室了。他刚坐下，就看见桌上的日历，后天就是清真认证的日子了。他赶紧给小陈打电话，让她再把车间的卫生打扫一遍，把所有的资质证明都准备好。
“放心吧阿总，我早就列好清单了，一样都不会落。”小陈说。
挂了电话，阿澈松了口气。这几天事情多，但件件都没出岔子，算是万幸。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琢磨着，等新生产线投了产，产能翻一倍，到时候再接几个大订单，厂里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正想着，老林推门进来了，脸上带着笑：“阿总，王师傅说，我们工人学得快，有两个零件的安装，都是他们自己上手的。”
“那就好，”阿澈笑了，“让他们多学学，以后机器出了小毛病，就不用再请人了。”
老林点点头，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安装场地。阿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挺欣慰。这帮兄弟，跟着自己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掉过链子。
下班的时候，阿澈去看了看新生产线的安装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半。王师傅说，照这个速度，周五就能完工。阿澈算了算，周五刚好认证结束，真是双喜临门。
他走出厂区，晚风一吹，凉快得很。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晚上回家吃饭，买只烧鸡，再整两瓶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