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一道空灵威严,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所有人都吓傻了。
就连长公主也愕然地抬起头,看着这超出常理的一幕。
只有萧澈淡定地坐在轮椅上,看着林姝藏在袖子里的手正在疯狂按动一个什么东西——那是她从系统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一个还没坏彻底的蓝牙音箱,虽然电量不多,但放个音效还是够的。
林姝趁机跳出来,指着阿鲁台大喊:“大胆狂徒,你们惊扰了佛祖清修,佛祖说了,长公主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带有天煞孤星命格,谁娶谁死!不仅克夫,还克国!你们可汗是不是嫌命长啊?”
阿鲁台脸色惨白,看着那幽蓝色的鬼火和流血的古树应,双腿开始打颤。
北境人最怕这种无法解释的神迹。
“这……这是妖术!”阿鲁台强撑着喊道。
“妖术?”林姝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颗自制的烟雾弹,往地上一摔。
“砰!”
一阵浓烈的白烟炸开,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林姝在烟雾中大喊:“佛祖发怒了!要降下天罚了!不想死的快跑啊!”
配合着她的喊声,事先埋在四周用火药简易制作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听起来就像是雷霆万钧。
“啊!长生天救命啊!”
北境使臣团终于崩溃了。
哪怕是最勇猛的战士,面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也只有逃命的份。
阿鲁台带头,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连带来的礼品箱子都顾不上拿,鞋都跑掉了好几只。
看着狼狈逃窜的北境人,大梁这边的官员们目瞪口呆,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烟雾散去。
林姝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目瞪口呆的长公主,咧嘴一笑:“皇姑,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对了,那个出场费您看是不是给报销一下?”
萧澈捂着脸,不想说话。
完了。
以后靖安侯府的名声,怕是要从将门世家变成神棍世家了。
长公主站在原地,看着收拾现场的小太监们,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世子妃。”长公主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刚才那些……都是你安排的?”
“对啊。”林姝头也不抬,正蹲在地上捡那些没炸完的鞭炮,“可惜了,这玩意儿做一个要好几两银子呢,能回收一个是一个。”
长公主沉默片刻:“你就不怕,万一被他们识破,反而激怒了北境,引发战事?”
“不会的。”林姝拍拍手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我夫君在这儿呢,他们不敢,再说了,北境人要是真想打,早就打了,哪会费这么大劲来求亲?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占便宜,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我这是帮他们找台阶下呢。”
萧澈坐在轮椅上,听到夫君两字,眉头跳了跳,却没反驳。
长公主深深看了林姝一眼,忽然展颜一笑。
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位常年青灯古佛的长公主,原来笑起来这么好看。
“世子妃果然名不虚传。”长公主双手合十,“今日之恩,本宫记下了。”
“嗨,别客气。”林姝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皇姑啊,您看这出场费的事……”
话还没说完,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上山来,气喘吁吁地喊:“世子爷!世子妃!皇上有旨,宣你们即刻回宫复命!”
林姝眼睛一亮:“走走走!复命去!该结账了!”
……
感业寺山门外,北境使臣团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鲁台一路狂奔下山,身后的副使们气喘吁吁地追着,有人还在回头张望,生怕那团幽蓝色的鬼火追上来。
“大人!大人慢点!”一个年轻的副使扯着嗓子喊,“咱们就这么回去,可汗那边怎么交代?”
阿鲁台猛地停下脚步,回头一巴掌抽在那副使脸上:“交代?你去跟可汗说,大梁的长公主是天煞孤星转世,娶回去能克死全族!你看他信不信!”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阿鲁台脸色铁青,“你没看见那鬼火吗?没看见树流血吗?那是长生天在警告我们,再不走,命都要留在这儿!”
话虽如此,阿鲁台心里却憋着一股火。
他不傻,那些所谓的神迹,未必全是真的。
尤其是那个推轮椅的女人,从头到尾眼里都写着算计,哪有半点敬畏之心?
但问题是,就算是假的,他也没证据。
而且北境人最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门事,真要硬着头皮把长公主抢回去,传出去可汗娶了个克夫命的女人,军心都得散。
“走!先回驿馆!”阿鲁台咬牙道,“这事还没完!”
一行人灰溜溜地下了山。
……
皇宫,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案后,看着面前这对夫妻,心情复杂。
一个浑身绷带跟木乃伊似的瘫在椅子上,一个两眼放光跟看见金元宝似的盯着自己。
“咳。”皇上清了清嗓子,“靖安侯世子,世子妃,此番你们为朕解了燃眉之急,朕心甚慰。”
“皇上客气了。”林姝笑得眉眼弯弯,“那您看,之前说好的……”
“朕说话算话。”皇上挥挥手,王公公立刻呈上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靖安侯府所欠国库五百万两白银,免去全部利息,本金打八折,实付四百万两,分十年还清,每年四十万两。”
林姝飞快地在心里算了笔账。
五百万打八折是四百万,免了利息就等于省了至少一百万,再加上分期十年,每年只用还四十万……
这买卖,不亏!
“成交!”林姝当场拍板,“皇上英明!”
皇上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自己不是在颁旨,而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
“不过。”皇上话锋一转,“北境使臣虽然退了,但此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阿鲁台此人狡诈,朕担心他们会有后招。”
萧澈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皇上所虑甚是,北境此番前来,和亲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怕是想试探大梁虚实。”
“哦?”皇上眉头一皱,“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