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凉了半截,瞧着孟林和褚清宁的眼眸中都是祈求,想让他们帮着在解释两句。
孟林接收到陆暮白的恳求,他转而认真的和老太爷说道。
“伯祖父,我们夫妻这样做,是有自己的目的。我和清宁都是庆元镇上普通百姓。
就算我们对朝廷有了不世的功劳,却不一定守的住这份荣耀。
伯祖父的家在京城行商,想来定是有自己家的势力。如果我们把做弓弩的功劳,算在伯祖父家的头上,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老太爷听着孟林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对呀!
有种怕孟家被人惦记着弓弩的事情惹祸上身,把老太爷一家推到了前面感觉。
但是老太爷沉思一瞬便知,孟林说的话在理。
老太爷瞧了一眼褚清宁,语气平缓的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这弓弩不管算在你们孟家名下,还是我这老头子的名下,朝廷都会把它收回去,交由兵部大批量生产的。”
褚清宁点头,觉得老太爷说的是这个理。
“既然如此,算在孟家名下亦或者伯祖父名下,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要是朝廷收走作坊,最多也就是一点赏赐,老太爷帮着我们收着银子便可。”
陆暮白急声说道:“弓弩的出现解决了困扰朝廷多年的战事,赏赐本官想着定是会有的。”
话已至此,老太爷也不好在推脱,上达当今圣上面前的事情,他还是知晓轻重的。
陆暮白瞧着老太爷不再坚持,也舒缓了一口气。
其实,这件事情孟林和褚清宁,是抱着些私心的。
孟林去京城时烧了慕容家的宅子,以至于,到现在一家人还住在别院里。
老太爷来到庆元镇这么久,褚清宁也瞧出来了,他是位真心疼爱孟林的外祖父。
想着他的官职被朝廷罢免,总要拿出一些功绩才能够重回朝堂。
这是做为晚辈,褚清宁和孟林给老太爷的补偿。
只是,两方的身份都没有挑明,褚清宁不好直言相告。
要不然定会有人以为,孟家人对前岳国的左相有所贪图。
祖孙三人从衙门出来时,陆暮白走在老太爷的身边,小声的问起了老太爷何时动身回京的事情。
“嘘,老夫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老太爷转头就不承认了,并且瞧着样子也根本没有回京的打算。
“哎不是,老太爷那信上......”
陆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爷回头瞧了他一眼,吓的他不敢在过问。
弓弩之事关系重大,虽然京城的来信中,没有提及到恢复慕容瑾左相之职。
可有这功劳在,慕容瑾官复原职的希望指日可待!
老爷子不把上头的旨意看在眼里,是他自己的事情。
陆暮白可不想得罪他老人家,回头要是在朝堂上遇到他家祖父,随口说他一句不是,都够他回家跪半个月祠堂的。
回到孟家,淮书扶着老太爷在二进院里散步,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出口对慕容瑾说道:“老太爷,我们在庆元镇不回去,皇上会不会为难大老爷?”
老太爷坐在前院的小花园里,他若有所思心平气和的说道:“不会,那信上的旨意,老夫瞧的清楚了上面只说让回京,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回去做什么?”
老太爷言下之意,皇上还没有明确要给他官复原职,回去最多的也就是得一个发明弓弩的功劳。
不会给他想要的恢复官职,既如此,他还不如在庆元镇继续待着。
在庆元镇的生活,多么的肆意快活。
回到京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便拘谨了。
“老太爷,您说朝廷的银两,和赈灾的粮食什么时候到。”
老太爷摇头:“说不好,不过,老夫算着来接收弓弩作坊,兵部人马应该快到了。”
淮书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想着回京的事情。
老太爷来到庆元镇,二三个月了,一直都住在孟家。
慕容馨在庆元镇,一条大街上住着,老太爷从来都没有去看望过一眼。
以至于,慕容馨到现在还不知晓,老太爷在庆元镇的事情。
可孟林这位外孙,却是很得老太爷的欢喜。
庆元镇局势不稳时,孟林去前线送武器,老太爷是出人出力正宿担心的觉都睡不着。
孟家门口,有点动静老太爷便要起身瞧瞧,是不是孟林回来了。
简直比对慕容家的那些嫡子孙,还要得老太爷的重视,更别说府里的那些庶子庶孙了。
由此可见,老太爷对慕容家的孩子,有多瞧不上眼。
或者说,失望到了极点,不在他们身上有任何的奢望。
不过,孟林和褚清宁竟然把弓弩之事的功劳,算在老太爷的头上,这倒是让淮书没有想到。
有了这份救岳国于水火的功劳,淮书知晓老太爷心愿有了成算。
来到孟家住了这么久,淮书第一次感受到,老太爷说的家人带给他的温暖。
主仆两人遛着弯,却看到孟林和褚清宁并肩着,从内院出来朝孟家大门口而去......
老太爷看到后出声问道:“孟林呀,这眼看要到晌午了,你们俩这着急忙慌的要去干啥?”
“伯祖父,伯祖父。”小夫妻两人同声的唤道。
孟林说道:“伯祖父,镇北作坊里来了客商,他是过来送粮食的,小厮刚才过来禀告,我和清宁去看看。”
老太爷恍然:“哦,原来是粮食的事情呀!那可是大事儿你们快点去,别在这里耽误工夫了。”
“是。”两人走出门上了马车,朝着镇北而去。
此时,包船主的船只停靠在西街码头,已经让人把他拉过来的两船粮食,拉到了镇北的作坊。
两船的粮食,有粟米粗粮,也有精米小麦,包船主倒是想的周到。
褚清宁和孟林,到镇北放粮食的临时仓库时。
作坊里二、三十个工人,在陆遇的指挥下,往仓库里正搬运着粮食。
因着是之前放白棉纸的库房,如今都收拾干净地上为了防潮,撒上了大量的草木灰和谷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