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周淑芬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铁青的挂断电话,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着。
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不仅证实了秦淮茹和赵秀兰所说基本属实,还带回了一些关于李怀德一些事情。
李怀德在厂领导班子讨论此事时,驳回了其他领导提出的批评教育一下,尽快复工的建议,坚持要深入调查,暂时停职。
这种反常的强硬,结合秦淮茹那颇有姿色的容貌和寡妇身份,周淑芬几乎瞬间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更绝的是,那人还打听出了刘兰,说两人已经苟合了好几年了。
“好你个李怀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周淑芬气得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精致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电话旁,拨通了轧钢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内。
李怀德正悠闲地靠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上,听着保卫科章队长的汇报。
“厂长,根据这几天的跟踪观察,许大茂一家最近都很老实,不是上班就是回家。”章队长低声说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嗯,继续盯着,重点是看他们都去哪些地方,一旦有可疑的行为,立刻向我汇报。”李怀德吩咐道。
“是,厂长,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盯死了!”章队长连忙保证道。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李怀德皱了皱眉,示意章队长先停下,随手拿起听筒道:“喂,我是李怀德。”
电话那头传来周淑芬冰冷的声音,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只有一句命令:“李怀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妻子的语气让他感到一阵不妙。
他试图缓和气氛道:“淑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这边正开会呢…”
“开会?开你妈的会!”周淑芬在电话那头直接爆了粗口,“我让你立刻滚回来,听见没有?十分钟内我要是见不到你人,后果自负!”
说完,根本不给李怀德再开口的机会,“啪”地一声重重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李怀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着下属的面被老婆这样呵斥,让他感到极其难堪。
“厂…厂长…”章队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李怀德烦躁地挥挥手:“你先出去,继续盯着许大茂!”
“是,是!”章队长如蒙大赦,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李怀德不敢怠慢,他知道周淑芬的脾气,更忌惮她背后的娘家势力。
他立刻叫来司机,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一路疾驰,李怀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断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惹得母老虎如此震怒。
是又发现他藏私房钱了?还是哪个不开眼的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车子刚在家门口停稳,李怀德就急匆匆地推门下车,小跑着进了屋。
刚踏进客厅,还没看清状况,迎面就袭来一阵风。
“啪!啪!”
两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李怀德的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李怀德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面前,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的周淑芬。
“淑…淑芬?你…你干什么?!”李怀德又惊又怒,更多的是委屈和莫名其妙。
“我干什么?!”
周淑芬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李怀德,你现在真是能耐了,啊?官当大了,胆子也肥了是吧?”
“都敢利用职务之便,逼迫良家妇女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了不起了,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看你这个厂长是当到头了!”
逼迫良家妇女?这都哪跟哪啊?
“冤枉啊~淑芬!天地良心,我李怀德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你这是听哪个王八蛋造的谣?”李怀德满脸冤屈地叫嚷道。
“造谣?”
周淑芬见他还在狡辩,脸上露出讥讽的冷笑道:“呵,李怀德,你装,继续装!”
“一个刘兰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
“现在胆子更大了,连人家拖家带口的寡妇你都敢下手了?你真是越来越能耐,越来越不要脸了!”
李怀德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大脑一片空白。
家里这母老虎…她…她怎么会知道刘兰的,而且还提到了…寡妇!难道是…秦淮茹?
巨大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刘兰的事如果捅出去,他们两厢情愿,最多是生活作风问题,他还能想办法周旋。
可如果被扣上“利用职权逼迫寡妇”的帽子,那性质就完全变了,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
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了,“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周淑芬的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腿委屈道:
“淑芬,淑芬你听我解释!”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是那个刘兰,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趁我喝醉了酒,自己主动贴上来的。”
“我…我是一时糊涂,就那一次,真的就那一次,我早就跟她断干净了!”
“至于逼迫寡妇?那就更是没影儿的事了,淑芬,你是了解我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对,肯定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故意造谣生事,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啊!”
周淑芬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演技拙劣的丈夫,眼神里的厌恶和冰冷几乎要溢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试图欺骗她。
她猛地扬起手,“啪!啪!啪!”又是几个用尽全力的耳光,狠狠抽在李怀德已经红肿的脸上,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李怀德,我给你脸了是吧?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周淑芬打累了,喘着粗气骂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工夫听你在这儿编瞎话~!”
她猛地甩开李怀德抱着她腿的手,后退一步说道:“这事儿你自己去跟我爹解释去吧,看他信不信你的鬼话!”
说完,周淑芬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摔门而出。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房子仿佛都颤了一下~
客厅里,只剩下李怀德一个人狼狈地跪在地上。
脸颊两侧火辣辣地疼,屈辱、愤怒、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啊——!”他压抑地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地板上,关节处瞬间破了皮,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