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静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发抖,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竟然会被太子的人识破。
“没有,不是我……”她拼命地摇头,试图否认这一切。
卫沉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了段静的左脸上,然后轻轻一拉。
段静立刻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她的脸上仿佛被火灼烧一般,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段静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就在卫沉准备将刀划向她的右脸时,她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尖叫着求饶:“放过我!我说,我说!”
段静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是得了国公夫人的指令,她说……她说‘娘娘本就病重,活不了多久,你不如送她一程,让她少受痛苦。’”
国公夫人元氏的话语在段静耳边回响,她仿佛能看到元氏那张冷漠而阴险的脸。
元氏还承诺道:“只要事成,你便做皇上的妃子,生下儿子是皇子,生下女儿是公主。你的家人也会因你一飞冲天,父兄为官,母亲封诰命。”
这诱人的条件,让段静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在宫中苦熬多年,一直期盼着能够得到皇后的赏识,将自己送给皇上去争宠。然而,皇后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常常与皇上争吵,使得皇上对皇后心生厌恶,很少踏足皇后的寝宫。
段静盼了好几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地接近皇上,成为他的女人。
她曾将母亲左氏献给皇后的奇香偷偷扣下,用在自己身上,希望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皇上对她依旧视而不见。
而如今,这奇香却成了她的致命弱点。正是因为这香,她被人识破,被指控在药中下毒。
腊月的一天,寿国公夫人元氏入宫,寻了一个机悄悄给了段静一小包药,小声道:“你想办法放入她喝的药水里,这东西安全,被人发现也没事,单吃这药不会死人。”
段静这才安心地收了下来,放在怀里等候时机。
下毒的那天早上,她带着去御厨房,她对人说是,“娘娘让我亲自熬煮血燕粥。”
她在见煎药的公公被人叫去吃东西,立刻走过去,往里倒了药粉,再飞快走到一侧煮血燕的炉前。
段静一直认为自己没留下一丝痕迹。
药不是她煎,也不是她给娘娘喂的药。
果然,皇后死后,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她身上,皇上念在皇后的旧情,将皇后的宫人全都放在了清凉宫里伺候他。
哪知,事情还是暴露了。
段静招供完,抖着嘴唇问:“大人,您怎么知道是我?”
卫沉怎么会对她说实话,只道:“是娘娘的魂魄现身所说。”
段静听了这话吓坏了,她惊恐往外看,仿佛看见有人影飘来飞过,“你还我命来,死贱婢。”
在极度害怕和惊骇中,她眼中出现了幻影,段皇后扑来索命。
就在段静要惊叫时,被卫沉一掌打晕,他扛起人往东宫奔去,将段静扔进了地牢,用铁链子锁了起来。
段静在地牢里醒来,她见四周阴森昏暗,像是身处阴间,被吓得时而清醒哭着求饶,时而疯癫胡言乱语,说了国公府里的很多事出来。
在夜深人静的两更时分,石坚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金府。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他逐渐靠近金府内宅时,各种嘈杂的声音开始传入他的耳中。
首先是金鑫那痛苦的呻吟声,“好痛啊,救命啊!”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与金鑫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阵女子的娇纵嬉笑。“来来,再换人来,哈哈哈!”这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和放纵,对金鑫的痛苦毫不关心。
紧接着,石坚又听到了一个男子轻声回应道:“遵命,大小姐。”
这男子的声音低沉而顺从,显然是在听从那女子的命令。
石坚心中愈发好奇,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轻轻揭开一块瓦片,透过缝隙往下看去。这一看,却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房间内,一名女子袒胸露背地仰躺在床上,她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周围还有几个男女在尽心伺候着她。
有的人为她擦身,有的人为她按摩,有的人喂酒给她喝,有的人则在与她同床共卧抵足谈心。
在隔壁房间里,金鑫的痛苦呻吟声仍在不断传来,但却没有人理会他的死活。
这一幕让石坚感到无比震惊,他无法想象在这金府之中,竟然会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
有一位长得眉清目秀的男被吵得烦,他嘀咕道:“大小姐,不如弄死他得了。”
“再过几天,哈哈。”段纹发出愉快的笑声,“他死了,我要守孝,哪能如此享乐,先暂留他的狗命。”她的手轻轻摸着男子光滑的脸。
那名男子显然得了段纹的宠爱,他又问:“大小姐,您要是入了宫,能带奴去吗?奴想永远伺候您。”
“那是一定要带你去,哈哈,你这伺候人的身手了得,以后我到哪去寻得。”段纹笑哈哈地道。
男子很满意,将女子搂紧,再一次亲密无间地抵足谈心。
石坚觉得自己从国公府大小姐这里得到的答案还不够清楚,他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从屋顶一点一点往下撒。
有的药粉飘入了酒杯,有的洒到了茶杯。
段纹玩得口干舌燥,一会喝酒,一会饮茶,很快她玩得失了理智,开始说起了胡言乱语。
段纹翻起身来,端坐在床上,招手道:“你们快来拜娘娘。本宫就要做继后了,你们先跪拜,有重赏。”
“娘娘。”几个下人跪在她面前磕头。
“有赏,哈哈。”段纹大笑着伸出手指着,“本宫赏你金银,赏你官职……”
……
一直到四更天,石坚知道了所有的事,他施展轻功出了城,骑上快马飞驶到了皇陵。
他对太子禀报了所有见到的事和听到的话。
楚沛恒听后愤怒地骂,“这个贱人太无耻,她真丢母后的脸。”
“怎么办?殿下?”石坚问。
还没等楚沛恒想出应对办法,卫沉也匆匆归来。
“殿下,段静招了,她说是国公夫人的主意,是国公夫人拿的药。如今,段静被锁在东宫的地牢里。”
楚沛恒得知了母后被害,居然是被母后关照多年的寿国公府的人所为。
他怒不可遏,骂道:“一群畜生,我必要他们给母后陪葬,让他们去地下向母后请罪。”
楚沛恒被寿国公府的人气晕了头,段纹那么淫荡的妇人,国公府居然还打算将她换身份送入皇宫为继后。
这要是传出去,父皇和母后的脸都得丢光。
可楚沛恒为了母后的颜面,又不能像对付冉家人那样,用律法来公开处死段家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