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郡主收到窦文漪给她的帖子时十分惊诧,只是一想到她言而有信,毅然和谢归渡退亲,对她的好感倍增。只是把约定的地方改到了天宁城富有盛名的瓦子。
窦文涟漪刚下马车,福安郡主早就已经到了。
福安一脸笑意,挽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其实,我早就想约你出来,以后有事,我都照着你,你不就是想赚点银子吗?多大点事!”
窦文漪见她这般热情,也不扭捏,“那敢情好了,承蒙郡主提携,我就先谢过了。”
“好说,好说!”
两人步入一间布置极为清雅的屋子,幽香浮动,薄纱飘动,福安郡主慵懒恣意靠在座椅上,两个婢女连忙端上了瓜果茶水在身侧伺候。
福安郡主给夹了一块糖渍梅子千层酥放进嘴里,眼神示意她吃,“尝尝,味道不错。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窦文漪随意拿了一块慢慢品尝,“郡主,听闻长公主近日有一批海船要去外藩?我窦家的瓷器口碑极好,能否给个机会合作?”
福安郡主已经开始接手长公主手里庶务,对于海运她了解颇多。一艘货物出去,福祸难料,甚至还有全军覆没,人货两空的风险。
她神色难得认真,“此事简单,我回去给母亲提一提便是。只是海运的利润向来都是回来分账,四六开,你四我六,这都是行规,你的瓷器极有可能打水漂,这种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当然出去的货物价格几乎是天宁城售价十倍以上,利润极为可观。”
窦文漪颔首赞同,“长公主麾下是不是有个叫郑之龙的福州人?我的瓷器全部交由他运送,可以吗?”
福安郡主微微一怔,这个郑之龙是有一批船队,不过也是今年才加入商会的。他平日里性格圆滑低调,不显山不显水,他们如何认得的?
窦文漪猜出了她的疑惑,直言道,“我曾在寺庙里偶遇过他,那时,他带着船队不知道投靠谁,是我提议让他去找长公主府的。或许,我跟他也算有缘吧。”
福安郡主恍然大悟,“行,这事简单,就包在我身上,改日,我再把他叫出来,你们再详细磋商。”
“那就先谢谢郡主。”窦文漪松了口气,郑之龙对航线极为熟悉,这两年,他才开始崭露头角,他的船队会越做越大,后来声名大噪,会成为一代船王。
所以,她不仅要让郑之龙帮她把瓷器销到海外,还要入股他的船队,趁他势弱,才更好结交!
“都累一天了,今天我就带你开开眼界?”
随着福安郡主一声令下,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健硕汉子便登台亮相,开始了手搏表演。窦文漪瞳孔猛地一缩,大周民风开放,瓦子里经常都有相扑,或者是男女‘混扑’表演。
如同这般踢打摔拿,样样俱全的手博私密表演,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为何他们非要脱掉上衣啊?
男人们背部宽厚,肩胛骨和腰腹的肌肉绷紧,如同野兽一般极具侵略感,缠斗在一处,看得人血脉贲张。
其中一人扣住了对方狭窄的腰,猛然发力,对手猛踢下盘,一个强攻,两人势均力敌,对战异常激烈,持久僵持......
一滴滴汗水便顺着身体往下淌,那莹莹的水珠在摇曳的烛火下照耀下,隐隐烁光。
气氛愈发燥热起来。
窦文漪看着眼前这生机勃勃的一幕,鬼使神差,竟想起了裴司堰几次搂住她的画面。
柔软的床榻,他的胸膛炽热如火......
福安郡主用团扇掩面,痴迷地欣赏着男人们的表演,她瞟了一眼魂不守舍的窦文漪,唇角上扬,“如何,这魁梧的身姿可入得了你的眼?”
揶揄的笑声把她拽回了当下,窦文漪羞赧地别开了视线,“你不是心悦谢归渡吗?怎么还要看这些......”
福安郡主抬手示意让婢女们退下,仰起一张天真无辜的脸,“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连看的乐趣都不能有吗?”
窦文漪满眸震惊,不禁想起上一世,都说福安郡主是因谢归渡才误了终身,她这性情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难不成谢归渡只是她留恋红尘的借口?
福安郡主幽幽道,“上次在离宫我就给他下药,可惜没有成功......”
窦文漪本就不看好她,“谢归渡身性谨慎,不容易中招的,尤其是这些入口的东西,这条路是有难度。”
福安郡主盯着那两个健硕的男人,唇角上扬,“谢世子宽肩窄臀,腰腹精壮有力,我娘说这种假正经在床榻上玩得都很疯,花样百出,坚挺持久,你觉得呢?”
一股无端的羞耻感涌上心尖。
为什么福安要和她这个当事人,讨论她前夫的床笫之事?
福安注意到她脸色微红,“你害羞个什么劲?有的世家贵女,成亲前还会派心腹丫鬟和未婚夫试试呢。万一,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镴枪头,一辈子不就亏大发了吗?”
“长公主见多识广,肯定是对的。”窦文漪羞赧地别开视线,实在想直白地告诉她大可放心。
福安郡主会意地笑了笑,啧啧两声,“我去试试就知道了。”
一场表演很快落下帷幕。
福安郡主兴致高扬,“他们这会去沐浴更衣了,待会可以让他们陪我们推牌九。”
窦文漪瞳孔骤然一缩,她对自己恐怕有什么误解啊!
哪怕她已经活了两世,也从未想过要找青楼的小倌排忧解闷,福安的日子未免太过逍遥自在了。
福安郡主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声音很轻,“这些小郎君可不会像谢世子那样,张嘴尽说些剜心刻薄的话。”
与此同时,一间幽静的屋子里。
谢归渡放下笔,仔细端详着画中的男女,颠暖倒凤,唇齿交缠......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的点点滴滴,上一世,成亲后,他和漪儿也是过了许久才圆房的,后来,他没想到自己会对她竟食髓知味,索求无度.....
在桌案的左侧,还摆放着一本画册。
谢归渡别开视线,抚摸着那皮纸装帧的画册,颤着手翻开了画册,眸底一片猩红。
白玉兰花下,她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个他亲手做的燕子纸鸢。上一世,他闲赋在家数年,画了无数本画册,其中画得最多的就是窦文漪和他的女儿。
这些时日,他把脑海里的场景一一重现,就好像她们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囡囡,不管用什么法子,爹爹一定会把你和你娘都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