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营救……”
我喃喃重复着朱雀鬼仙的话，脑海中瞬间清明。
六道轮回之力本就蕴含包容万物的生机，尤其是畜生道的力量，最能共情生灵的苦楚。
我不再犹豫，脚下鬼影步瞬间发动，身形如一道黑色闪电，穿过厨房中飞舞的厨具，径直冲向血池中的老牛骸骨。
厨子鬼王见状怒吼：“找死！”
他挥刀劈来，绿色火刃如毒蛇般缠向我的脚踝。
我反手甩出一道南明离火，暂时逼退他，同时俯身将手掌按在老牛的骸骨上。
“老牛，我知道你委屈，今日我便帮你了结这段因果。”
话音落下，我催动体内的六道轮回之力，将其中蕴含畜生道的温暖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骸骨之中。
那力量如春日暖流，瞬间包裹住老牛的骸骨。
原本在火焰中颤抖的骸骨突然停止了悲鸣，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
老牛的骸骨开始重构。
不过片刻，一头壮硕的黄牛便出现在血池中，牛角锋利却不失温润，皮毛油亮顺滑，与之前残缺的骸骨判若两“牛”。
随着老牛的复苏，整个鬼域开始剧烈震颤。
墙壁上的厨具纷纷脱落，摔在地上化为齑粉。
架子上的陶罐破裂，里面的诡异标本消散无踪。
灶台上的绿色火焰也变得微弱起来，厨房的墙壁出现一道道裂痕，灰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
厨子鬼王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不可能！这头死牛怎么会复活？”
老牛转过头，目光落在厨子鬼王身上，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它四蹄一蹬，从血池中跃出，沉重的蹄子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巨响，朝着厨子鬼王直冲而去。
厨子鬼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可老牛的速度比他快了数倍，瞬间就追到他身后，锋利的牛角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啊——”
厨子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魂体开始溃散。
老牛低下头，将他狠狠甩在地上，然后用蹄子反复践踏。
厨子鬼王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鬼域中。
随着他的死亡，整个鬼域彻底破碎，我重新回到了牛坑地狱的沼泽之中。
老牛走到我面前，温顺地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臂，然后发出一声感激的哞叫，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彻底解脱。
我收起神寂，目光冷冷地扫向剩下的鬼王，沉声道：“下一个。”
话音刚落，一道诡异的气息从鬼王群中传出。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婆缓缓走出，她的脸一半是人形，一半是猫脸，猫脸的眼睛是幽绿色的，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她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棉袄，手里拄着一根用猫骨做成的拐杖，周身环绕着数十只巴掌大小的黑猫灵，发出“喵喵”的叫声，声音尖锐刺耳。
“小娃娃，胆子倒是不小。老婆子来陪你玩玩。”
老太婆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她拐杖一点地面，周身黑气暴涨，鬼域瞬间展开。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片弥漫着灰色雾气的荒村。
村子里的屋舍全都破败不堪，屋顶塌陷，墙壁开裂，院子里堆满了垃圾和枯木。
地面覆盖着一层松软的坟土，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村口的枯树上挂满了风干的猫尸，猫尸的四肢扭曲，眼睛圆睁，看起来狰狞可怖。
每间屋舍的屋檐下，都漂浮着数对幽绿的猫瞳，死死地盯着我，让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臊味，混合着淡淡的腐臭味，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猫叫，时而尖锐，时而凄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村子中央的最大一间破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我走近一看，只见无数猫灵在屋内反复经历着被虐杀的过程……
有的被水淹，有的被火烧，有的被钝器击打。
它们的惨叫声汇聚在一起，化作浓郁的黑烟从屋内涌出，滋养着整个鬼域。
巷道的地面竟是用无数猫骨铺成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猫脸老太婆坐在村头的一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身边环绕着三只体型巨大的猫灵尸伥。
那些尸伥浑身覆盖着黑色的毛发，牙齿锋利如刀，爪子闪烁着寒光，涎水顺着嘴角滴落，看起来异常凶猛。
“虐猫的老太婆，和刚才那个厨子一样，都是虐杀生灵的败类。”
我冷冷地说道。
“没错。这老太婆多半就是张妪，史上最有名的虐猫婆。她深信猫是阴物，修炼邪法时必须用猫的魂魄做引，常年以诱捕、水淹、火烧等残酷方式杀害猫，死在她手里的猫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朱雀鬼仙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运转阎罗法眼，无数因果线在眼前浮现。
与厨子鬼王不同，这些因果线并非聚焦在猫灵身上，而是全都汇聚在猫脸老太婆的双手上……
那双手，正是虐杀无数猫灵的罪证。
“找到了。”
我冷冷一笑，握紧神寂就冲了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
张妪拐杖一扬，身边的三只猫灵尸伥立刻扑了上来。
我侧身避开最前面那只尸伥的攻击，神寂一挥，南明离火瞬间将它焚烧殆尽。
另外两只尸伥见状更加狂暴，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我施展鬼影步，轻松绕到它们身后，刀光一闪，两只尸伥同时被斩杀。
张妪脸色一变，亲自手持拐杖冲了上来。
拐杖上的猫骨突然张开嘴，喷出一道黑色的毒液。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毒液落在地上，将猫骨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
我趁机欺身而上，神寂直指她的双手。
刀光闪过，张妪的双手应声落地。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魂体剧烈震颤。
我不等她反应，反手一刀劈向她的头颅。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张妪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团黑烟，片刻后又在不远处重组，双手也恢复如初，只是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大。
“老婆子可是有九条命的！”
张妪怪笑着，再次发起攻击。
接下来的战斗异常艰难，每当我将她斩杀，她都会立刻复活，而且每次复活后，实力都会提升一截。
我接连斩杀她六次，自身的鬼力也消耗了不少。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我心中一动，借来白虎鬼仙的力量，神寂上的火焰瞬间暴涨数倍。
当张妪第七次复活时，我没有直接攻击她的身体，而是将南明离火凝聚成锁链，缠住她的魂体，同时运转六道轮回之力，净化她魂体中的怨念。
张妪的魂体在火焰与轮回之力的双重作用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有黑色的怨念被净化。
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魂体彻底溃散，再也无法复活。
随着她的死亡，荒村鬼域也随之破碎。
我喘了口气，看向剩下的鬼王，高声道：“别浪费时间了，干脆一起上吧！我要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