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急转直下,局势瞬间被扭转。
也是这群狗腿子大意,想着是他们的主场,一个个的拎着狗腿刀就来了,没一个带枪的。
所以但拓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住毛攀。
猜叔示意细狗去查看小柴刀的伤势,看着小柴刀被拖上了岸,这才放下心来。
这才望向毛攀,眼神冷的吓人。
“你舅舅知道你把人拆开了卖吗?器官,血液,甚至人骨,我是真没想到,人在你手里,拆分了卖,居然能这么值钱。”
猜叔说的很嘲讽,这小子是个心狠的,比陈会长狠多了。
陈会长顶多是悄摸摸的弄些人来做黑工顶多算是廉价劳动力,往伐木场,矿场,甚至那边新冒出来的什么电诈园,这些缺人的灰产,背后都有陈会长的影子。
但是毛攀这小子更狠,直接不把人当做人。
他打着象龙国际的名号,和婆多那边的底下集团合作,拐骗游客。
甚至还专门去一些偏远的地方,用高薪诱骗人出来。
千方百计的骗人,然后偷运到婆多那边,拆分开了,卖给欧美国家。
再给他一些时间,都能发展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了。
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却暴利的让人眼红。
可是这样的手法,太毁灭人性了。
猜叔望向毛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毫无人性,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他是从血海尸山里面爬出来的,早些年手上的鲜血就没断过,后来将军投降,他下了山,才开始修身养性,低调行事了。
他自认自己也不是好人,可是感觉在毛攀跟前,他就是个弟弟。
只有退让的份儿。
猜叔的话正正的戳中毛攀最不能见人的秘密,他一下便腿软了下来。就连脑袋上顶着的枪口都浑然不觉了。
这是他借着老妈手里的基金会,跟人搭上线,瞒着他妈和他舅舅悄悄干的。
毛攀可不敢让他舅舅知道,不然他舅舅真的会打死他的。
这样的生意赚钱,太赚钱了,可就是会脏了手,他舅舅好不容易洗白了上岸,当初他父亲都为之付出了生命。
他舅舅不会看着他去脏了商会的招牌的。
他舅舅……真的会杀了他的啊……
毛攀跪在地上,眼神恍惚,频频闪着,望着猜叔带上了恳求,一直硬挺的骨头这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
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了。他这会儿惊恐的就跟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有无助和恐惧。
他哆哆嗦嗦的伸手想要拽住猜叔的隆基裙摆,却被猜叔一个后退,躲了开去。
没等他开口求饶,大门口却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喊声,
“猜叔,手下留人!”
毛攀瞬间瘫软成了一摊烂泥,跟死狗一样,瑟缩的趴在了地上。
陈会长以和他肥胖身体完全不相符的灵活身法,一个侧滑,闪现进了僵持的局面。
看着他外甥被人用枪指着头,跪在地上,就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这个蠢蛋外甥不但没有达成目的,还被人挟持住了。吓成了这副怂包样子。
愚蠢,蠢不可及的废物。
陈会长胖乎乎的脸色带着些恍惚之色,张嘴望向几人,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昏暗的脸上,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不过,没等他们再做些什么。
外面就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嘈杂的警笛声和呼喊声。
噫呜噫呜的警报声吵的人心慌慌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凌乱儿 啪啪声和说话声,交织成了一幅吵闹喧腾的画面。
隔着灯火辉煌的大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辆的消防车呼啸而来,齐刷刷的停在大门口,堵成了一团,下来一群人抬着灭火器就往里冲,边冲边喊“着火点在哪?着火点在哪?”
闪着警灯的警车见缝插针的挤了进来,穿着制服的警察也跟在边上捣乱,
“国际友人呢?不是说被火包围了吗?”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
嘈杂的声音,混乱的场面,乱糟糟的,吵的猜叔忍不住皱眉,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想说话。
头疼。
于是当晚,兰波还没回来,猜叔就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曲林边境医院。
不得不说,猜叔和这个医院可真有缘啊,这才短短的几天,他身边的人就住进去多少了。
就跟个散财童子似的,往医院里面送财。
这个晦气的老头。
严糯在心里嘴贱的吐槽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给猜叔背上一口又一口的大锅。
她这般做的毫无愧疚,反而有几分骄傲。
没办法,猜叔这个老登太会装了,装的有人格美丽,就跟三边坡的魅魔一样,勾引着他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青年,飞儿扑火一般往他那里扑腾。
但拓是,沈星也是,她是知道大结局,知道猜叔是个复杂的人,才升起的提防之心。
所以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一遍遍的在心里给猜叔泼着脏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要被洗脑了。
看着躺在边上昏睡着的希图昂,她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
为了方便照顾,也不想兰波来回折腾,严糯在沈舅舅离开后就借着里昂在医院的人脉,顺顺利利的搬进了希图昂的单人病房。
在医院,里昂的名字比院长都好使,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来回跑动的人,严糯两眼无神的盯着昏黄的天花板。
今晚的大曲林可真热闹啊,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上一次。
是但拓攻下伐木场那会儿呢。
再上上次,就是伐木场丢了的时候,扯出来的伤员。
严糯住院的时间长,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为何,突然生出种老前辈的错觉。
硬生生给自己提了个辈分……
她气恼的拉着毯子盖在头上,烦的要命,她想睡觉啊。
之前为了不去想象龙国际的事,她可是拉着里昂进行了许久的高难度脑力劳动。
用脑过度到后面都有些脑袋眩晕了起来,这才放里昂离开,刚刚躺在,外面就乱了起来。
她脑袋里瞬间冒出一句哑着嗓子的台词,
“公共厕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严糯只能叹着气,再一次反省自己修炼的还不到家,做不到那么的淡定如水。
她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晚娘脸,带着一对大黑眼圈,往人头攒动处一瘸一拐的走去。
不知道还能装睡,可是明明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她装不下去啊。
得!她这被“不好意思”裹挟的一声啊。
还是脸皮修炼的不够厚。
老远的,她就看到走廊上风风火火跑来的但拓。大高个子风风火火的,把走廊都占了一半,让边上的人远远的看到就自动的躲闪开来,给他这个186的壮汉让路。
严糯挑眉,看着连个皮都没破的但拓,忍不住狐疑起来。
但拓这次没受伤,难道是猜叔?
严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好像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毛攀那狗崽子这么勇?居然连猜叔都敢下手?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猜叔那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模样要破功。那张蓄着胡须的帅脸破了相了。
严糯心里居然有些小雀跃,她倒腾着拐杖和一条完好无损的腿,就往病房狂奔去。
边跑边嚎啕的喊着,
“猜叔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我滴二姨诶,你咋走的这么早啊……
但拓赶紧上前接住鲁莽的严糯,不赞同的责备着“比乱喊,猜叔没事,你慢着点,兰波不在你就原形毕露了?一只脚跑的比两只脚的人都快,女孩子家的,怎么一点都不稳妥。”
但拓啰里啰嗦的唠叨着,动作却很轻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扶着严糯进了病房。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上阴沉着脸的猜叔。
严糯第一反应却是有些失落。
哭错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