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咂咂嘴,仿佛已经吃上那桌丰盛的酒席。
在她看来,傻柱就是个厨子,给谁做饭不是做?能给李副厂长“看中”,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至于这菜最后进了谁的肚子,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贾张氏要吃好喝好,要在院里扬眉吐气!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那副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堵,却也只能低声应下:“……知道了,妈,我……我想想办法。”
她心里盘算着,李怀德那边,或许可以旁敲侧击提一提,就说想请他吃顿家常便饭,让他安排傻柱做几个好菜送来。
但关键还是傻柱那边……秦淮茹咬咬唇,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哀怨和楚楚可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太清楚傻柱的脾气,也太清楚自己如今在他心中的分量。
以前那些若有若无的情愫早就被现实磨得一干二净,如今只剩下厌恶和鄙夷。
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帮忙,恐怕……不只是低声下气那么简单,甚至可能要再揭开一次自己的伤疤,用他最不屑的方式去求他,将自己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也踩在脚下。
但为了让贾张氏消停,为了孩子们能多吃口好的,她似乎……又一次没有别的选择。
贾张氏那番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秦淮茹愁肠百结,正琢磨着怎么跟李怀德和何雨柱开口,浑然不知另一头,何雨柱的生活也正悄然泛起新的涟漪。
他刚在后厨把手头杂事忙完,寻思着贾家那老虔婆最近越发猖狂,怕是忘自己姓甚名谁,改明儿得想个法子敲打敲打,免得她们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就在这时,秘书小陈走进来,脸上那业笑容依旧标准,只是眉宇间比往日多几分掩饰不住的焦灼。
“何师傅,何师傅!可算找着您了!”
何雨柱瞥他一眼,心说这小子平时都是替李怀德那孙子传些鸡毛蒜皮的“圣旨”,今天这火急火燎的,莫不是李怀德又惦记上哪口吃的,还非得是急茬?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嘿,还真有天大的急事!”小陈压低声道,“李厂长请您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十万火急!特意嘱咐,点名道姓,千万别耽搁!”
何雨柱心里纳闷,李怀德这老狐狸,除了惦记那口吃的,还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难不成是秦淮茹那边枕头风吹得太猛,真要让自己给他俩当御用厨子,连家宴都包园吗?
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淡淡道:“行,前面带路。”
进了李怀德的办公室,何雨柱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氛非同寻常。往日里李怀德那股子官气和不自觉流露的算计劲儿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嗯,近乎于“礼贤下士”的客气。
“哎哟,何师傅,您可算来了!快坐,快坐!”李怀德竟破天荒地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亲自拉开椅子,热情得让何雨柱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
小陈也是个机灵的,赶紧给何雨柱倒杯滚烫的茶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还体贴地把门轻轻带上。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太不对劲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副厂长,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话您就直说,我这人粗,也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何雨柱开门见山。
李怀德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何师傅,是这么个事儿……这个……我呢,家里头有个顶顶重要的家宴,想请您这位咱们厂里,不,是咱们全北京城都数得着的大师傅,过去帮我撑撑场面,露一手绝活!”
“家宴?”何雨柱心里也想明白怎么回事,“您府上的家宴,让食堂大师傅过去,这……合规矩吗?传出去,影响怕是不太好吧?
“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李怀德摆摆手,语气诚恳了不少,“何师傅,不瞒您说,这次的家宴非同小可,关乎我……咳咳,总之非常重要。是我老丈人,过几天六十大寿!”
“哦?那可是大喜事啊!”何雨柱心下了然。
李怀德这副厂长,听说就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才爬上来的。
他那位老丈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
这寿宴,对李怀德来说,怕是比厂里开生产动员大会都重要百倍,办砸了,他这副厂长的位置都可能不稳。
“可不是嘛!”李怀德一脸得意,“我这位老丈人,就好那么一口地道京味儿菜,尤其讲究个食材新鲜、火候恰当,口味刁得很。我寻思来寻思去,整个轧钢厂,不,整个北京城能入他法眼的,也就何师傅您有这惊天动地的本事,能镇得住这大场面!”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带着几分近乎谄媚的恳切:“何师傅,这事儿,您可千万得帮我这个忙!您放心,只要您肯出手,条件您尽管开,只要我李怀德能办到的,绝不含糊!办好了,我李怀德承您这个天大的人情!”
说着,李怀德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往何雨柱面前一推:“何师傅,这里面是五十块钱,还有一些粮票、肉票、布票,您先拿着,算是定金,不成敬意。事成之后,我再给您包个让您满意的大红包!”
何雨柱斜看一眼那信封,纹丝未动。
钱和票,他现在不缺。
但这事儿透着新鲜,李怀德这孙子竟然也有求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而且是这么低声下气,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心里暗爽,脸上却依旧平静。
“李副厂长,您太客气了。给领导帮忙,那是应该的。”何雨柱又变换态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做菜,讲究个食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老丈人的寿宴,那规格可不能低,要是材料不到位,神仙也做不出好味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怀德连连点头米,“菜单我都绞尽脑汁拟个大概,您给掌掌眼,看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列单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您把料备得足足的,保准都是顶尖货色!”
说着,他从一旁拿起一张纸递过来。
何雨柱接过来一看,嚯!好家伙!四喜丸子、糟溜鱼片、油焖大虾、烩乌鱼蛋、扒肘子、醋溜腰子……林林总总足有十六道菜,鸡鸭鱼肉海鲜,山珍河鲜,应有尽有,全是硬菜、大菜,而且看样子,李怀德还真是特意打听过他老丈人的口味,也知道自己的拿手菜。
“李副厂长,您这菜单……可真是下了血本啊。”何雨柱咂咂嘴,心里冷笑,这李怀德,为讨好老丈人,是真舍得下本钱。
不过,他那位老丈人,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他那位传说中厉害得很,能把李怀德治得服服帖帖的“母老虎”媳妇,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