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如惊雷落地。
那位坐在主位上的老板,原本还靠在沙发上,一副胜券在握、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这一刻忽然僵住了。
他先是皱眉,再是猛然睁大了眼,嘴角的笑僵成一截。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酒杯“当啷”一声从指缝滑落,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江、江时序?!”他几乎是失控地喊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站起身,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像是亲眼看到一只该死却没死透的猎物,又像是深藏的秘密被人扯出来当众撕开。
“你、你怎么可能……”他结结巴巴,脸上布满震惊,“你怎么可能把他拍下来?!你哪来的钱?!”
清浔慢条斯理地把那把短刀从刀鞘拔出来,拂过刀背,回头淡淡一笑。
“用的当然是我自己的钱。”她微微侧身,护住江时序。
“你以为,只有你们这些人,才配谈交易?”
江时序眼神淡淡地扫了一圈室内。
他看起来没有太多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开口。
“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老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咆哮起来:“不可能!你签了契约的!你以为随便拍下来就能。。。”
可清浔只是安静站着,目光冷得仿佛能凝冰。
她一步步走进来,步伐不急不缓,像从地狱走出的使者,不言不语,却每一步都踏得人心惊肉跳。
等她走到正中,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脸,缓缓地勾起嘴角。
“所以我来拿东西。”
老板怒道。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谈条件的资格?”
“我不谈条件。”清浔的声音低沉,干净利落,“我只是通知你,我来拿东西。”
说完这句话,她袖口一抖,藏在臂下的一柄细刃短刀“嗤”地一声甩出,直直插进老板面前那张红木桌上,离他酒杯不过两指之距。
酒杯猛地一颤,液体洒出。
老板的笑容终于凝住。
清浔低头看他,冷冷开口:“我只说一遍,把母书交出来。”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她那双带着锐利寒意的眼神,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原以为江时序再骄傲也不过是条乖顺的狗,签了契就是物,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现在,这只“物”,不但不听话,还被一个女人给抢走了!
老板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往后退了半步,脸色阴鸷。
他看向清浔,强作镇定,语气却压抑不住恼怒与惊惧:“你……你想干什么?这是私人领地!保安!”
“把她给我拿下!”
几个早就埋伏在暗处的保镖立刻扑了上来,动作凌厉,显然是训练有素。
清浔站在原地不动,肩微微一偏,抬手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肘击,砸在第一个扑上来的人胸口。
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那人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被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
第二人挥拳冲来,她冷眼一扫,脚下微转,抬膝狠狠顶在对方腹部。
紧接着一个扫腿,将人踹翻在地,利落得像一阵风。
“别让她靠近!”老板惊怒交加,“她不过是个女人!”
“让就让你看看女人的实力吧。”
清浔冷冷打断他。
剩下两名保镖互看一眼,稍有犹豫,但还是扑了过来。
清浔眼神一沉,抬手拔下发簪,银光一闪,一招制敌,寒光划破空气,带着锐利的破风声,轻巧却不失狠厉。
她翻身绕到一人身后,一记手刀直砍后颈,那人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最后一个保镖扑到她面前,她眸光未动,反手一个擒拿将他压制在地,膝盖重重顶住对方后背。
手中发簪贴着对方脖子,只差半寸就能划破皮肤。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老板呼吸的杂乱和地上几人的呻吟。
江时序眼神落在清浔身上,那身影挺拔,冷静,干净利落得像一把藏了鞘的刀。
老板脸色终于变了,彻底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颤声问道。
清浔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压迫感。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现在,把母书交出来。”
老板脸色彻底扭曲,眼见场面控制不住,竟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猛地从身后的抽屉里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动作粗暴,枪口瞬间指向了清浔,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休想!你敢动我,我现在就让你们两个都死在这儿!”
那枪发出金属碰撞的微响,带着刺骨的冷意。
他的手在颤,却依旧死死扣着扳机,额角青筋暴起,像是一头被逼急了的野兽,凶狠、绝望,眼神布满血丝。
清浔原本收敛着的情绪,在那一刻倏地变了。
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得像冰封山谷的刀。
没有惊慌,没有迟疑。
只有杀意。
她抬眸望过去,嘴角的弧度几乎看不出来:“你确定?”
老板手指发颤,脸色有些发白,强撑着咆哮。
“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你以为我不敢?!”
清浔依旧向前走了一步,步伐沉稳,目光如刀:“那你就开。”
老板咬紧牙关,眼中带着癫狂与绝望,居然真的,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震耳欲聋,仿佛在密闭的空间中炸响,激起一片回音。
清浔瞳孔猛地一缩,她本能地想侧身闪避,可那一瞬间,脚步却慢了一点。
因为,她没想到他真的敢开枪。
“清浔!”
一道身影比子弹更快地扑了过来。
是江时序。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向清浔,动作带着一种本能的急切和疯狂,用尽全力将她往后一带!
“砰!”
子弹擦过两人之间的空隙,贴着空气呼啸而过,最终。
清浔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
血在衣袖上瞬间晕开,渗出一条鲜红的痕迹,刺眼得像一道利刃划开的命运。
“你疯了?!”江时序脸色苍白,一手撑着她,一手紧紧按住她流血的胳膊,声音都因惊怒而发颤,“你怎么就不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