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猎帮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警惕。
金仁义更是心头一紧,暗道不好,这来的又是哪路神仙?听这口气,像是来找茬的,而且来头不小。
那绿大衣汉子见没人应声,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场办楼门口刚探出头的一个农场职工身上。“问你呢!东西呢?不是说有人抢东西吗?人呢!”
话音一落,农场大门处接连驶进两辆卡车。不等车子停稳,车厢内的士兵已然翻越护栏,稳稳落地,双手抱枪,快速集结。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冻土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四十名士兵分列三个纵队,聚集在农场场部,枪口朝下,透着股蓄势待发的狠劲。
那职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张……张场长,不,不在。现……现在是刘……刘场……”
话未说完,就被远处一个匆忙赶来的身影所打断。
“这儿,人在这儿呢!”刘场长对着赶来的军队摆了摆手,随即靠拢过去,口中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现在……是……农场负责人,昨晚……电话……是我打的。”
那绿大衣汉子大步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说道:“你就是打电话的人?具体情况怎么样,说清楚!”
刘场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虽然依旧喘息未定,但眼神却镇定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语速加快道:“是,是我打的。农场来了一群打狼的猎帮,昨晚打着野物想要私吞,被我发现后还出手打人。你瞧我这脸,就是他们给打的。”
绿大衣汉子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目光凌冽地扫过刘场长那张带着红肿的脸,他冷哼一声,道:“打狼的猎帮?还敢在农场动手伤人,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打的啥东西?”
刘场长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可不是嘛!他们不仅私藏猎物,还想偷偷运走,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恐怕连个影子都摸不着。他们打的是头花豹,您看,这事儿该咋处理?”
“花豹?看来这猎帮有点东西,你为啥不报警?”汉子眉头紧锁,继续追问。
“报,报了!只是干警还没到,而且他们手里有枪,我怕他们应付不来,所以就给你们打了电话。”刘场长一口气说完,脸上带着几分后怕和焦急。
话刚说完,农场门口处再次传来动静。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三辆绿色的三胯子在雪地上打着呲溜,歪歪扭扭的开了过来。
坐在挎斗上的几位干警,瞧着整装待发的三排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为首的一位身着墨绿色制服,上衣为双排扣设计,兜盖配有纽扣,不佩戴领章,下装为西裤的干警跳下车,快步走到绿大衣汉子面前,眼神止不住的打量着对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这年月,军队干部和普通士兵的着装都是一样的,衣服上也没有显示级别的标志,分不清对方是兵还是将。
而对于公安干警来说,前几年的警察序列还是归于部队管辖,此时建制恢复还没多久。
二人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有些拿不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绿大衣汉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这位干警几眼,终于开口问道:“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也是来处理农场抢劫的案件吗?”
那位为首的干警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对对对,我们昨晚接到报警,说是有人在农场抢劫偷盗集体物资,还出手伤人,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和几位农场职工,“没想到是部队的同志们先到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说着,他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绿大衣汉子见状,神色稍缓,但眉头依旧微蹙,他回了对方一个军礼,接着沉声开口道,“既然你们也来了,那就一块办案吧。听说这帮人手里有枪,有我的人跟着,大家也安全些。”
为首的干警听了这话,收敛了神色,缓缓点了点头,“好,有部队的同志在,我们也安心,不知那帮行凶者现在还在不在农场?”
“在,在。你们来的正好,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这伙人可就跑了。”刘场长赶忙接过话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猎帮几人所在的方向。
为首干警和绿大衣汉子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停着一群包裹严实,手握长枪的几人。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挥手,带着各自的人员向猎帮处逼近。
祁天几人瞧着情形,立马散开队形,三人一组,相互依靠,手中长枪举起,警惕着蜂拥而来的人群。
而在金戈身边,则依偎着自家二哥和金乐,两人神色紧张,手指微微颤抖。
为首的绿大衣汉子瞧着猎帮的举动,眉头拧成一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从几人的动作和站位来看,这是标准的军队“三三制”的战术体系。
由此可见,眼前这帮人不是一群普通人,很可能是退伍下来的军人。
他突然举起右手,队伍戛然而止,手中武器齐刷刷对准众人。“都把枪放下!”这声音像滚雷碾过雪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猎帮几人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却不为所动。
绿大衣汉子眯起眼睛,右手仍保持着下压的姿势。他身后有个年轻警员刚要开口,被为首的干警抬手制止。
那干警摘下棉帽,露出张方正的国字脸,目光扫过猎帮众人,神情严肃的警告道,“把枪放下,小心走火,为了点东西闹出人命不值当。”
金戈双手插兜,歪着脑袋,目光死死盯着那位身着绿大衣的汉子,脸上竟然挂着笑意,缓缓回应道,“都把枪放下!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又不是占山为王的胡子。你说是不是啊,二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