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穿暗金色长衣,缓步自光柱中走出。
长衣裳的斧纹图腾栩栩如生,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规则之力的光辉。
我的脚步看似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
随着我的前行,地面自动浮现出暗金色的符文阵列,与我内海中的规则印记遥相呼应。
我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又似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斗志。
当我走到高台中央时,抬手轻挥,暗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广场。
“诸位”
我将本源之力裹挟在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威严。
“湮灭者的黑暗已如潮水般蔓延,他们妄图吞噬一切,重塑规则。但我等绝非待宰羔羊!”
我身后的法相虚影举起巨斧,做出劈砍之势,斧刃劈开虚空
“今日,我们在此结盟,以规则为剑,以信念为盾,定要将这黑暗彻底斩碎!”
广场上的修士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撼,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
赤阳老怪第一个反应过来,扛着赤霄剑大笑道
“好!有燕老弟这句话,老子这把老骨头就算交代在这,也值了!”
其他宗门代表也纷纷响应,各自祭出法器,法器的光芒与广场上的暗金色光辉交织在一起。
照亮了整个天璇宗的废墟,也照亮了众人前行的道路。
我抬手虚按,暗金色符文如涟漪扩散,将沸腾的声浪轻轻托住。
广场上的欢呼声渐次低落,唯有圣火台的烈焰仍在噼啪作响,火星溅在行哲新补的法衣银丝上,映得他眼底的金芒愈发璀璨。
“诸位能跨越星域裂隙齐聚于此,首功当归天璇宗”
我转身向行哲郑重拱手,袖中规则之力不经意间拂过他肩头的霜花刺绣。
“若无韩宗主遗志指引,行哲宗主昼夜操劳,天璇宗断难在一日内重整旗鼓,为会盟撑起这方天地”
行哲急忙还礼,月白色法衣扫过台前的追思花瓣
“燕兄折煞行哲了。天璇宗能为会盟尽绵薄之力,实乃宗门之幸”
他转头望向广场边缘忙碌的弟子们,有少年正踮脚为鲛人代表调整座椅高度,有女修跪在地上为矮人一族撑起藤椅。
“家师常说‘星域如棋,众生为子’,今日方知,棋子亦可联手掀翻棋盘”
行哲言罢,台下的赤阳老怪闻言,周身气势陡然一振,脚下青砖“咔”地一声迸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向前跨出一步,那一步似有千钧之重,震得广场上的真气都为之晃荡。
只见他双眼圆睁,眸中似有两簇烈烈燃烧的赤焰,高声开口,声若洪钟,滚滚音浪裹着雄浑真气,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燕老弟,你可莫要过谦!不瞒你说,老夫这大半辈子,心高气傲,能让我打心底里佩服的,也就韩老头一人”
“哪怕是你身旁这行哲小子,成功突破那传说之境时,老夫都没多瞧上一眼,只当是后生可畏罢了”
说到这儿,赤阳老怪猛地一顿,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眼神中满是敬重与感激
“可你不一样!就凭你以一己之力搏杀数名湮灭者,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将天璇宗从天塌地陷的危难里拉了出来”
“这份胆识、这份实力,老夫打从心底里折服!”
他喉头滚动,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最后凝作一句
“老夫今日,非得替韩老头,郑重地向你道一声谢谢!”
言罢,赤阳老怪身形一躬,双手抱拳,上半身俯下,动作标准且充满敬意,这大礼行得毫不犹豫。
周围的空气仿若都凝固了,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这一幕上。
灵植宗女修手中正摆弄的荧光花种洒落一地,凌霜阁阁主指尖凝起的冰棱也悄然消融。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看着这位平日里大大咧咧、豪放不羁的赤阳老怪,此刻毕恭毕敬地行礼。
见状,我哪敢受此大礼,当即运转本源,抬手虚空一托,暗金色的规则之力化作无形的大手,稳稳地将赤阳老怪扶起。
我神色诚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说道
“赤阳前辈,您这可真是折煞晚辈了!您快请起!”
待赤阳老怪站直身子,我才接着道
“今日,诸位英雄豪杰能齐聚天璇宗,共商会盟大事,已然是这星域之幸、苍生之福”
“只要往后咱们七百界的修士,能一条心,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携手共御强敌,那便是对韩宗主最好的告慰,也不辜负韩宗主的在天之灵了!”
赤阳老怪重重点头,伸手一抹眼角,似是将那涌上的热意悄然拭去。
此时,广场上的气氛愈发炽热,各宗代表们交头接耳,望向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钦佩与信任。
那股子同仇敌忾、共御湮灭者的决心,也在这一来一回间,愈发坚不可摧。
我的目光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修士群中掠过,最后落在赤阳老怪古铜色的脸庞上。
他正用粗糙的掌心擦拭着赤霄剑的剑穗,看似随意的动作里,却藏着几分刻意的郑重。
方才那一幕虽说是事先商议好的“戏码”,但当他弯腰行礼时,我分明看见他瞳孔里晃动的水光。
那不是演技,而是沉淀了数万年的情谊与敬意。
昨夜里,行哲在议事厅残垣中向我提及郁缕星域的复杂局势时,指尖始终按着韩轩长老的灵识玉简。
“七百界中,仍有少许宗门与天璇宗存在旧怨”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当年星域之乱时,天璇宗为护灵脉中枢,不得已关闭过部分宗门的传送通道”
玉简在他掌心泛起微光,映出韩轩临终前皱紧的眉头
“但赤阳前辈不同,他在域外战争中救过七百界半数以上的宗主,若由他出面……”
我望着赤阳老怪腰间新换的天璇宗酒葫芦,忽然明白行哲为何坚持让他担任会盟的“引路人”。
老怪此刻正环视着广场上的众人,内心的声音洪亮得能震落檐角残雪。
但每当有人提及韩轩时,他总是会突然沉默,用袖口反复擦拭剑柄上的霜花刻痕。
那是韩轩生前送他的临别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