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还是不一般。”
木藤看着闪转腾挪的顾一白,有些诧异的开口。
“你也发现了?”木卓山看向木藤,“他的速度不错,应该是某种身法武技,不然以他灵溪境中期修为,不可能这么轻易躲开一个灵河境四层修士的攻击。”
“如果是这样,他坚持不了多久,”木藤不以为意,“老祖,还不出手吗?”
“不急,再等等……。”
木卓山死死盯着前方,面无表情道。
他猜测顾一白还有所隐藏。
如果换作是他,也能想到自己就在附近,毕竟偷窥顾一白炼丹的时候,已经暴露了。
一个觊觎自己身上秘密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让自己死掉。
而且刚才去秦家营地投放毒爆丹时,自己突然间消失,这一点也会非常容易引起怀疑。
木卓山就是要给顾一白一种自己真的离开了的错觉,让后者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时,暴露出……是否真的隐藏了底牌。
……
“妈的,那老东西真的走了?”
顾一白闪转腾挪,每次都能巧妙的躲开大汉的攻击。
这也使得大汉越发愤怒,每次长枪落下的力量,都比上一击更加沉重。
一道道沟壑被长枪砸出,起伏的山坳被砸的伤痕累累,翻起的泥土散发出淡淡发酵后的味道,将掩埋在浅层的草根暴露在空气中。
堂堂灵河境强者,居然被一个灵溪境戏耍,任谁心里都觉得憋屈。
顾一白把风属性灵力加持在“魔影闪动”上,尽管能把速度维持在堪比灵江境,可一味的躲避总不是长久之计。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突然松开,把灵力汇聚在喉咙里,发出一道堪比龙吼的低鸣,
“老师,别躲着了,快来救我。”
“还有人……?”
大汉把枪身按在新出现的沟壑里,鬼脸面具下猩红的眸子快速打量四周,“小子如此阴险,竟然还想混淆视听,以作逃跑掩护。”
见过去半晌,周围始终没有动静,大汉感觉自己从各方面被顾一白羞辱了一样,怒吼一声,
“幽冥枪!”
“——镇魔!”
透明虚影从大汉背后缓缓显现,一杆巨大的宛如刚从地狱里拔出来的红枪被虚影反手握着,然后对准顾一白扎去。
红枪落下的速度很慢,很慢……
就像一只抱着树正在向上攀爬的树懒,每一步,都让人着急。
但是,枪尖上闪烁的音爆,似乎是在为自己证明,它落下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顾一白看着正面落下的红枪,无孔面具下的脸无比冷峻,双眼微眯,重瞳闪过一道光芒拖在眼角。
“老东西,你再不出来,老子可就不玩了。”
他的语气无比平静,宛如一潭死水,但带着某种阴寒。
他的声音很小,可每一个字都与空气产生了共鸣,如同缓缓荡漾的波纹,往极远的远方飘去。
可是,直到红枪距离他的面门不过几丈远,木卓山仍然没有出现。
他眉眼一挑,不再隐藏。
嗡嗡嗡……!
无尽的能量从他体内释放,高频的震动在他周身围绕,像是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他两根手指向上一拉,焦黑的泥土快速朝他头顶汇聚,一块黝黑且坚硬的盾牌挡在上方。
“沙暴地葬——土盾。”
嘭——!
红枪的枪尖砸在泥土形成的盾牌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坳上响起,盾牌上无数泥块在枪尖碰撞一刻向四周落去。
“这是……灵江境的气息!”
隐秘的角落,正准备冲出去的木卓山脚下一顿,惊愕的盯着前方。
只见远处,一杆红色巨枪被虚影握在半空,枪尖顶在一块圆形泥盾上,泥盾的下方,是一个脸戴无孔面具,身穿一袭黑袍的青年。
“他,他……怎么可能是灵江境?”
木卓山一脸不可置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可顾一白身上散发的气息却不会骗人。
“老祖,我们都被他骗了。”
木藤更加不堪。
他刚从隐秘的角落出来,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并不是站不稳,而是被红枪与泥盾碰撞出来的力量震退的。
“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木藤似乎想起了什么,错愕的爬起来。
“没错,他就是那个被通缉的人,”木卓山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
“真的是他?他就是杀了木迪与木山长老的那个人?”木藤木然的转头,像是在确认。
“等等……你说什么?”
木卓山一怔,猛的转头,与木藤对视在一起。
他知道顾一白是通缉告示上的人,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顾一白打了木滔和柳思源,后者气不过才会发通缉告示。
而几天前在万书亭上,柳天擎说杀害几家长老的是一个灵江境,
他就是灵江境……
通了,通了,一切都通了。
木卓山无力的后退几步,没想到杀人犯就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贪图对方秘密,帮忙将一切隐藏了起来。
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把修为隐藏在灵溪境六层,居然还躲过了我的探查。
木卓山的脑子有些混乱。
与其说混乱,不如说懊悔。
不过他收顾一白为弟子的目的本就不纯,所以没有任何感情包袱,如今得知顾一白就是那个三家寻找的杀人犯,眼神突然变的阴鸷。
他似乎已经将一切温柔手段抛诸脑后,只有以强硬手段,逼迫顾一白把一切秘密吐出来。
“你在这里等我……。”
他给木藤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
大汉有些懵,先前还是一个感觉能随意拿捏的小喽啰,这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望尘莫及的高山。
“前辈,你……你为何要偷袭我秦家营地?”
大汉语气一软,像是在做一道数学题……求和。
随着大汉气息内敛,虚影缓缓消散,最后与空气融合。
“我说了不是我,可……,”顾一白顿了顿,往一旁看去,“始作俑者出现了。”
大汉顺着顾一白看的方向看去,似乎一切明白了过来。
“白一顾,没想到你就是……。”
“不好意思,木卓山,我叫顾一白。”
顾一白笑着打断道。
同时右手一挥,身上的黑袍与脸上的面具消失,一袭白色随风轻舞,额头上的白缎垂落在肩头。
“你骗的我好苦呀!”
“如果不是你自己贪心,说不定我也没有机会在溟域城待这么久。”
“你……,”
木卓山气的吹胡子瞪眼,双目逐渐被血丝爬满,不过很快,他又变得平心静气。
“呵呵,也罢,白……不,顾一白,只要你将炼制一炉多丹的技艺说出来,老夫便留你一命。”
“哦,对了,”木卓山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你隐藏修为的手段。”
“木卓山呀木卓山,说你蠢还是真蠢,”顾一白摇摇头,“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顾一白双手一摊,两柄灵力化作的直刀出现在手心,随着两道电弧闪烁在冰冷的刀锋,一股无形气势荡开。
“区区灵江境二层,还能翻起天不成,”木卓山冷哼一声。
“只有试过才知道……”
“那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