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想要亲近,裴云归自然不会拒绝。
自谢晏啄吻上来,便只微垂下头任由女子的啄吻,断断续续言语间又时而回应着对方。
他知道殿下骤然得知身世真相,心中定是一时难以接受、不会好受。
所以将他当做了可信赖依托的一个情绪出口,他亦欣慰,殿下需要的那个人是他。
大掌也轻扣住怀中人的后脑勺,温柔回吻了过去。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抚慰对方。
只是在谢晏最后的问话出口时还是顿了瞬。
显然在懊恼自己有事欺瞒于谢晏。
“殿下……等……等等,臣有话想……”
奈何怀中的人紧闭双眸,啄吻的越发用力了。
双手也越发变的不安分起来,先是扯了扯男人胸前的衣襟,随后又往下游移摸索到了腰间的系带……
谢晏只觉心头乱糟糟的, 本想独自待着清静会儿,谁知裴云归紧跟着寻了过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示好表忠心,对方全心全意的呵护她又岂会察觉不到?
乱糟糟的情绪也好似在裴云归出现后终于寻到了出口,她顿觉自己起了恶劣、却又仿若难以道明的心思。
心中唯余一个念头:她想要霸占裴云归。
于是趁着裴云归轻柔回吻之际伸手在他身上作乱了起来。
裴云归知晓她多半是心绪异常之下的冲动,想要制止她。
“殿下……别这样……”好不容易抓住胸前作乱的手,另一只手却又溜到了腰间开始扯他腰带。
还夹杂着颇为不满的抱怨:“什么破腰带……这么难解?”
怀中温香软玉不断在磨蹭,裴云归喉间微动,闭了闭眼,只得压下莫名窜上来的异样情绪。
抬手按住腰间依然在乱动的柔荑,无奈道:“殿下,你别这样。”
谢晏不管他,还在专注的盯着那腰带:“我就不信了!”
看吧,现如今她不是皇室公主了,就连区区一条腰带也开始同她作对了。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裴云归无奈一笑:“都是臣的错,回去后便换了这腰带。”
“解开!”谢晏的手被男人握住,她只好气鼓鼓吩咐起了男人。
“不过一条腰带,殿下别与它置气了好不好?”裴云归温声轻哄着,宠溺意味十足。
“你解是不解?”
裴云归神色微闪:“殿下,你有何事便与臣说,别这样好不好?”
谢晏有些不高兴了,吸了吸鼻子,气恼道:“我怎样了?是不愿意?还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可说着说着,面上神色突然落寞了下去,双手卸了力,甚至感觉整个人都被卸去了力道般。
双眸垂下,喃喃道:“还是说,没了皇室公主这层身份,就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
那落寞黯然的神色教裴云归又慌又心疼,连忙解释起来:“不是的,臣绝非此意。”
“臣只是觉得……”
似又觉得多说无益,直接松开了握住谢晏的手,还立马上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抽离。
又满目希冀的捧着腰带交到了谢晏手中:“可以了吗?殿下。”
还自顾自的垂下了眼眸,颇有几分被人误解的委屈意味:“臣只是怕殿下是心绪作乱、一时冲动……绝对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更没有刻意惦念着殿下的皇室公主身份,殿下为何就是不愿信臣?”
看这委屈模样,看起来可一点不比谢晏面上的委屈少。
甚至怕对方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还特意补了句:“至于臣一直称呼:殿下,与殿下的皇室公主身份无关。
只与,殿下在臣心中的位置有关。”
说着他复又握起对方的手,放到了衣襟微敞的心口处:“殿下不若自己感受感受,于臣而言,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公主殿下。’”
无关其他、无关谢晏的真实身份。
她是他心目中永远的公主殿下,而他只唯愿追随‘公主殿下’永生永世!
贴在男人灼热且强有力跳动的心口处,谢晏玉手微颤。
迎着男人灼热却又夹杂着担忧的视线,只是眸色微动,凄凉的轻笑了声:“看来,你也知道了?”
她说的‘你也知道了’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裴云归如实点头,没再隐瞒 ,事到如今也不忍再隐瞒。
所以他有些懊恼自责的低下头,道起了歉:“对不起殿下 ,都是臣的错,是臣瞒了你。”
谢晏有些不明其意:“为何要同我致歉?此事又与你无关?”
裴云归却愧疚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殿下的身世真相一事并非与臣无关。
其实,臣早就知道了。”
闻言,谢晏果然眸色骤变:“你说什么?”
什么叫他早就知道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裴云归已然忘了霍清封叮嘱他的,此时只想着自己不能再欺瞒殿下了。
所以将事情如实告诉了谢晏:“其实,臣在重生回来时就已经知道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前世就已经知道了……”
他将前世记忆中霍清封相助他、且将偶然得知了谢晏身世真相的事说与谢晏听。
说他只是偶然得知,依然有扯谎嫌疑,但却是事实。
说完后他下意识去看谢晏的神情,只怕会更加惹了谢晏不悦。
谢晏没说话,只平静的看着他。
只是眸中未曾平复下来的情绪却更加汹涌了。
直看得男人心中打起了鼓:“都是臣的错,臣不该自作主张欺瞒殿下。
若殿下气恼臣的隐瞒,臣任打任骂,只要能让殿下消气就好。”
以谢晏以前的气性,裴云归已然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
谁知谢晏只是平静收回了哭腔,且强硬收回了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又将才解下来的腰带丢了回去。
自嘲般轻笑了声:“原来你们才是沆瀣一气的。”
“真是可以啊裴将军, 独独瞒着我这个当事人,是否觉得很有成就感?”
说话间她已然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骤然落空,裴云归心间一颤,又慌又急,懊恼极了。
连忙解释起来:“不是的殿下,臣真的不是有意瞒着殿下的,是霍兄说殿下的真实身份会招来灾祸,千万不能声张,臣才没有告知殿下的。”
“殿下,臣真的 不是有意欺瞒的。若殿下心中有气,想打想骂都可以,就是别不理臣,可以吗?”
男人满心希冀的寻求原谅,却被谢晏视若无睹了。
“我想自己静一静,裴将军先回去吧。”说罢挥开了男人跃跃欲试的手,只一股脑缩回了床榻里侧。
裴云归心下失落又懊悔。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再度伸手轻拉住了对方衣角,显然一副死皮赖脸不肯离开的模样。
“对不起,殿下……”
谁知谢晏却突然气性上涌,一把推开了他,颇为烦躁呛声道:“我叫你先离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不知是对方太用力了还是裴云归没防备,就那一下,竟被直直推到了地上。
紧接着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男人猝不及防的痛苦闷哼声。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裴云归先前有意隐瞒的、衣袍之下缠绕的绷带竟隐隐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