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这是儿童安全教育频道还是恐怖故事连载？
“白老师，真的没有鬼贩子。”一个老师实在憋不住了，“你不是被拐来的吗？但那个‘人贩子’压根就没资格跨界，这世界连wiFi信号都断断续续，他怎么过来？”
“不！他一定在！”笔仙一跺脚，小辫子都炸起来了，“他要是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鬼小孩，那他不得连夜组个团购群？！”
众鬼老师齐齐叹气。
你这是把人贩子当成了996打工人，还自带跨维度物流系统？
“再这样下去，孩子们都该怕上学了！”
“就算他真来了，咱们这儿百来个鬼，还怕他一个？一拥而上摁死他！”
“对！关进冥府特监，让他尝尝阴阳两界的铁窗泪！”
话音刚落——
“砰！”
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脸色青灰的鬼妈妈，拖着个哆哆嗦嗦的小鬼，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俩鬼脸都白得像纸，身子抖得跟秋天的落叶似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咦？小高同学？”笔仙一看，立马笑成一朵花，“来得正好！你可是我班里最用功的学生，作业全交，笔记超详，还自己画了三张反鬼贩子海报！”
——你那课教的是反鬼贩子？？？
其他鬼老师心里咆哮，表面沉默如殡仪馆。
“老……老师……”小高鬼嗓子都劈了，眼泪鼻涕一块流，“他……他……来了……”
“谁来了？你期末考试考砸了？还是忘带作业？”
“是鬼贩子啊——！！！”
小高鬼直接跪地嚎哭：“对不起老师！我……我和我妈去逛地府夜市，他突然蹦出来，说‘你那个天天骂我的老师，叫白什么来着？’——我嘴一秃噜……就把你全供了！”
全场，静。
死一般的静。
连飘在空中的纸灰都忘了往下掉。
笔仙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凝固。
“……我、我没说你。”
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哦？”门口那道人影，慢悠悠地踱进来。
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嘴角挂着笑——高飞。
他轻轻把保温杯放在桌上，咔哒一声，盖子开了。
“你天天画我，画得比前任还执着。”
他低头瞥了眼那满纸的诅咒，抬眼，眼神冷得像冻了千年的冰渣子：“还教小孩说我爱吃脑浆？嗯？”
“卧槽卧槽卧槽！！！”
“真的是他！！画像上那个！！！”
“我不是我我没有！刚才说话的不是我！”
“我刚才在上厕所！！！”
一屋子鬼老师，瞬间炸锅，一个个缩到桌子底下，假装自己是墙纸，甚至有人直接钻进了碎纸机里。
——刚才还喊着要送他去坐牢，现在一个个比见了阎王还怂。
笔仙喉咙发干，喉咙咕噜一声，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她咧开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高……高大哥……那啥……我那些都是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你当我是傻子？”高飞指了指那孩子，“他亲口告诉我，你画了八十七张我的肖像，每张背面都写了‘此生必诛’。”
小高鬼缩在妈妈身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问，我嘴就先动了……”
笔仙眼神空洞，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完了。
真完了。
“现在，先解决另一件事。”
高飞没理她，转身，目光扫过全场。
“谁说要抓我去坐牢的？站出来。”
三秒死寂。
“是他！”
“是他！我发誓！”
“我亲眼看见他举手表态的！”
十几双鬼手齐刷刷指向角落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瘦高男鬼。
“我……我没说……真的……”男鬼吓得魂体都快散了。
高飞嘴角一勾。
“大威天龙·鬼界特供版！”
“砰——！”
一声闷响。
那男鬼的屁股当场炸开，连带着椅子一起飞出去，撞翻三张桌子，纸张文件漫天飘，他躺在地上，只剩半截身子在抽搐，嘴里还嘟囔：“我…我就是随口…啊——！！！”
办公室彻底安静。
连空气都不敢流动了。
所有鬼，包括笔仙，全都盯着高飞，眼神里的恐惧，比中了百年怨咒还瘆人。
笔仙手里的笔，“啪嗒”掉地上。
她脑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我天天讲他，骂他，画他，编成故事给孩子们当睡前恐怖片……
那我，是不是明天就该被扔进“鬼贩子专属熔炉”，连渣都不剩？
她眼泪无声滑落。
高飞慢慢转身，朝她走去。
脚步，很轻。
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她魂魄的神经上。
“现在，”他声音很温柔，像在商量明天天气，“咱们……好好谈谈你那些‘教案’？”
随后，高飞的目光飘到笔仙身上，嘴角一咧，笑得跟邻家大哥似的：“哎，咱不拐弯抹角啊，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带娃的？上课讲啥呢？”
“我没！真没有！”笔仙当场原地炸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就跟孩子们吹了吹您以前的事儿……什么一拳轰碎地狱门、三句骂趴十八层恶鬼那种！”
“哦？”高飞一挑眉，随手抄起桌上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画像，“那这个又是啥？画的是我？”
“我……我……”笔仙喉咙像被掐住，张嘴半天，一个字憋不出来，眼圈立马红了，眼泪在眶里打转，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儿似的。
要是个外人进来，非得以为这屋里有人虐童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
所有鬼一愣，齐刷刷扭头。
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老式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头儿慢悠悠踱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虽然是鬼，但气质比某些退休校长还端着。
“校长！”
“老校长您可算来了！”
屋里顿时炸了锅，一堆鬼教师跟见了亲爹似的，七嘴八舌嚷开了。
高飞这才正眼打量这位鬼校长。
“别紧张别紧张！”校长一抬手，满脸堆笑，“高先生，我真不是来找事儿的——咱俩早打过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