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愚蠢!勋帝愤愤盯看着青鸾,她竟一门心思还只想还家!青鸾也被勋帝盯看的又怯又慌,忙低眉垂眼,也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又庆幸自己有此探问,如此说,兄长若来帝都岂非死路一条?!她复又仰脸看向勋帝,怯生生试探,“兄长若来请罪……陛下本欲如何处置?”
勋帝仍定定看着青鸾,咬牙切齿道,“举你为妃,以缔玉青之盟,化干戈为玉帛,你以为如何?”
青鸾再次惊住,怔怔看着勋帝,未知他这话有几分真。只是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即便是真也比她更心不甘情不愿吧!此样联姻多是权谋之需,为的正是“化干戈为玉帛”,而所谓结盟也不过是利益所趋,其中又有多少真情实意!那么蔚青之盟呢?又该如何论说?青鸾心思凌乱,想到自己本该为越王之妻,偏偏沦为越王之妾,而如今又被“举为皇帝之妃”……她缓缓摇头,实不甘愿承此“幸事”,可眼下又不敢忤逆上意,惟是合了双眸,微微一声叹息。
勋帝见她这般,知她仍不甘心此样结局,可是那又如何,天下事又有哪一件由得了她!
至此二人都不再讲话,彼此却各有思量。他仍旧一手拥着她绵软无力的身子,使她倚靠在自己肩上,一手则覆在她身上,暖了一处又移向另一处,倒似成了今日功业。她仍旧无力争闹,可又怕他生事,惟是一双手紧紧追着他掌心的去处,牢牢牵握着他细长的手指,唯恐他越界。
如此,二人倒是难得一份安静和谐。勋帝想的仍是朝堂上权臣之制衡,四境间封国之太平,然并无一处能叫他遂心得志。那些根深蒂固的权力之盟,牢不可破的铠甲之威,他都难撼动分毫。他一个年轻帝王,身边亲信匮乏,手上无有兵权,倒叫他如何才能安天下,固皇权?!
都说皇权式微,他玉室三百年基业,总不能在他手上分崩离析吧?勋帝想来只觉胸口沉闷,如覆巨石。而他手掌仍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间已覆上她胸前丰润,指尖便又如常地滑进她衣领。青鸾怕的便是这般,紧忙合双手按住,喃喃唤了声,“陛下……再不可……”
勋帝仍旧失神,低头,眼下是一汪秋水,清莹透彻,水波泛泛间正是他贪恋的温润柔和,他如今只想在这温润柔和里睡去,歇一歇数日来不得安息的心魂神魄,遂也喃喃回了声,“鸾儿……”却瞬间唤醒了自己,原本迷蒙的目光倏地冷酷,定定看着眼前人,终究还是倒向床榻。
青鸾心意纷乱,仍有抗拒,切切央告,“陛下方才已然许诺臣女……定会保全我腹中血脉……”
勋帝拂她面颊,先是落下一吻,又扯她衣领,淡语嗔问,“你以为朕为何大张旗鼓地宠幸你?”
青鸾不解,借着摇头想要避开他细密的吻,偏他又寻上她细巧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附在耳畔半警半劝,“一个月后,朕会派御医诊脉,惟是那时,方可显露孕事,你可明白?”
青鸾一时怔住,未及反应,他又低头在她纤细玉颈印了一排齿痕,惹她闷声痛呼,他则沉声警告,“你已欺朕至甚!你腹中子必得一生一世留质皇城……以皇子之名!你不知羞,朕还要脸面!这一个月内,你若敢生事,朕必生吞了你!”说时又狠力咬向她肩头,惹她又一声痛呼!
以皇子之名留质帝都?青鸾恍惚半晌才省悟勋帝意图,一时五味杂陈,实难讲说此刻心境!使她一人沦陷尚且不足,还要累及王嗣在这阴晦之地受辱做囚,也不知该替无辜孩儿求生还是求死!青鸾心意飘忽,未觉身子竟也飘忽起来,原是勋帝早已解了她的衣带,正攻城掠地。
青鸾当下更加不知该如何处之,迎之不甘,拒又畏他强权会伤害澄儿,一时间躲避不过又只好寻了借口低低央告,“求陛下……臣女实在体弱……又腹中有累,只怕是……”
“只要你不争闹,朕绝不会失了分寸!”
“没有……并不会……”青鸾又央告了几声,勋帝心下不耐,忽地将她隔阻的双臂按向头顶,半
哄半警,“你若再闹,朕可也顾不得了!青鸾!休动……不要不识好歹!越王那个蠢物但凡有
朕一半细致,也断不会遗你今时祸事!朕有心怜你,也不想弄痛了你……”
“可是……可是陛下身上也有伤……陛下更应该……更应该自我珍重……”
勋帝笑了,嗔说,“你也不必假意惺惺!若当真顾念朕的伤势,就该顺从朕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