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却不依:“我不管什么内情,我只知道我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的,连个孩子都没有,却被连累至此。无双啊!都是爹娘害了你。”
“放心,如果情况糟糕,哪怕腆着老脸去跪着哭求皇上,我也会保住女儿。”
得此保证,严夫人放下心,转而又忧心女儿在侯府的处境,“先给无双递句话,让她放心。”
“你还想不想保住女儿?现在去递话,万一以后被人借此攻讦,致使皇上不肯松口呢?况且,咱们的为人,女儿心中有数,又岂会惶恐失措?”
“是我糊涂了。”严夫人立即放弃了递话的打算。
勇毅侯府。
角门外,得知只进不出后,妇人左右徘徊,犹豫不决。
看门的衙役不耐烦了:“进不进?要进赶紧进,不进赶紧离开。”
另一衙役接着道:“提醒一句,如果没有放身契,还是进去跟着等结果为好,毕竟被抓的逃奴只会比被发卖的奴仆更惨。”
闻言,妇人咬牙进府,一路疾行至正院,将府外的情况禀给侯夫人。
身形晃了晃的侯夫人忙稳住,狠声吩咐:“去,将芳姨娘绑过来审,她前段时间总往侯爷身边凑,不可能毫无察觉。”
大丫环领命匆匆而去后,侯夫人又吩咐身边的安嫂子:“安夏,给各门房的人打赏,一旦有人递话进来,必须立即禀报,你亲自盯着此事,务必不要有遗漏。现在我们出不去,请衙役帮忙带话也无人肯,只能看族里和姻亲会不会递句话来。”
“夫人放心。”安嫂子同样匆匆而去。
“娘,我们会怎样?会不会像忠勤伯府一样,最后就没事了?”肖清雅语带颤音,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止不住地发抖。
“不知道。”
“伯府的人行刺了皇上都没事,爹和大哥……”
“闭嘴!”侯夫人打断肖清雅的话,“你是想再添上一条置疑皇上的罪名吗?”
肖清雅噤声,之后无人出声,直至大丫环进来打破沉闷。
“夫人,芳姨娘和她贴身的丫环趁着昨夜的混乱出府了。”
不过惊讶一瞬,侯夫人觉得似乎又在意料之中,讽刺道:“看!这就是侯爷一心护着的人,一有事,跑得比谁都快。”
略一思索,侯夫人接着吩咐:“立即去将此事告知守门的衙役,还有芳姨娘经常出入侯爷书房,或许知道什么线索的情况也告知,让他们即刻上报。”
大丫环再次领命而去。
侯夫人转而和蔼地对着严无双道:“无双,你也知道,我的娘家不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在这京中,和咱们府上最亲的就是你的娘家和肖家族里,其次是许家和文家。肖家族里和文家是指望不上的,他们就算有心也无力。至于许家,三弟妹一家远在安南府,许家未必会及时伸手。现在只望你爹能帮我们奔走一二,你明白吗?”
“我想我爹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此就好,若能渡过此劫,你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以后这个家就归你管了。累了吧?先回院子去歇息。虽说府上被围,但在圣裁下来之前,至少安全无虞。”
严无双点头离开,肖清雅跟在后面也回了院子。
侯夫人接着在心中盘算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许府。
补了一觉醒来的老太太先是询问国子监的情况,得知无事后念了句菩萨保佑,再一询问外面的情况,得知勇毅侯府的事后,手中的佛珠捻不动了。除了没去打搅还在补觉的老太爷,留在家中的二老爷并三位太太俱被唤到了松鹤堂。
对着几人,老太太时而去上柱香,时而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二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推了推身旁的二太太,二太太不为所动,只得自己开口:“娘,行了,您的意思我们都懂了。”
“真懂了?”老太太抬了抬眼皮。
“懂了。”二老爷狂点头,“您不就是担心姐姐一家会被连累,而我们不尽心尽力吗?要我说,您完全不必多此一举。您想想,姐姐一家没人在羽林卫,全家还远在安南府,跟现在肖家父子犯的事简直是八杆子都沾不上边,就算因没分家会被连累,这不是还有三弟在嘛,三弟去向皇上求个情,对于没犯一丁点事的人,皇上总不至于会吝于网开一面吧。瞧,这样一想,是不是无需担心?”
“老三会尽力保你姐姐一家?他不会因上次没劝住你姐姐而选择让他们一家吃点苦头?”
“三弟妹不是在此吗?三弟妹,赶紧给娘一句准话。”二老爷避着老太太朝三太太使眼色:先给句话糊弄过去再说,否则大家都得继续陪着熬。
另外三人的目光皆投向三太太,其中尤以老太太为甚。
不就是一句话吗?至于结果,自有夫君去操心。三太太开口:“娘,夫君的为人您也清楚,事关手足,他必定会尽心。”
目的达成的老太太很干脆地摆手让几人离开。
文府。
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齐聚一堂,正七嘴八舌:
“没沾上侯府的光,现在却要担心会被连累,这都是什么事?”
“不是被当作继承人养大的果然不行。”
“要是大姑父还在,又怎会搞成眼下这般?”
“行了。”文老太太出声:“抱怨也无用,不想被连累,赶紧想法子。”
根本不用多想,众人的目光直接落在文佩玉身上。
“三侄女,咱们这一家人就全指望你了。”
“除了三妹你,我们家没人能寻到像云公子那样能直达天听的人,只要他肯帮我们向皇上求情,我们家肯定不会被连累。”
“说得轻巧,你们是不是忘了云公子也受伤了?他是被谁伤的?我可没脸求上门去。”
“你姓文,又不姓肖。再说,也没让你立马去求。趁着云公子受伤,你每天送一盅补汤去,先把诚意摆足,要是我们家万一被连累,再去求,云公子总不好拒绝。要是没被连累,那就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