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三太太拉着玉珠上了马车,赵承泽本也想坐马车,却被三老爷以马车内坐不下那么多人挡了回去。
三老爷施施然地上了马车后,赵承泽骑马紧随马车旁。
原本候在宫外的青松等人不明所以,纷纷向赵承阳投去眼神。
赵承阳回了个你们猜的眼神。
青松等人:……
赵承阳:以前要告诉你们的时候,除了青竹,谁也不愿意听,现在想知道?偏不告诉你们。
马车内。
“爹,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定了什么亲了吧?”
玉珠的声音响起,一路跟在马车车窗旁的赵承泽立刻竖起耳朵。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这事交给爹娘就好,你不用管那么多。”三老爷怎会吐露一丝一毫。
“可也没有连自己定亲都不知道的人吧?”
“到成亲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要成亲的也大有人在。”
“别人如何我不管,我是一定要知道的。娘,到底怎么回事?”
“问你爹。”三太太干脆地当了甩手掌柜。
“爹。”
三老爷也干脆地闭目养神,充耳不闻。
玉珠眼珠子转了转,“爹不告诉我,那我就回去问祖母,不会连祖母也不知道吧?”
“你这孩子,”三老爷睁开眼,“现在只是有这个意向,又没有正式定下来,你让爹怎么告诉你,你祖母也不知道。”
“爹有意向的人是谁?”
“我现在告诉你,然后呢?你会不去打听吗?你一去打听,岂不是显得咱们很主动?这是万万不行的,因此,别指望爹娘会告诉你。”
“爹,你以为我不懂吗?父母之命之后还有一句媒妁之言,可是根本就没有上门来说合两家结亲的人。如果有,我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想,皇上那句话会不会就是随口一说?”
玉珠边说边紧盯着三老爷夫妇,不打算放过两人身上一丝一毫的表现。
三老爷夫妇:谁家孩子会像这样?赵侯夫妇到底是如何养孩子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赵承泽,对视一眼后,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别期望太高。
玉珠最终也没能从两人嘴里问出什么,虽是认定这事大概就是胡诌的,不过回府后,还是对着春红模棱两可地嘱咐了一番。春红还以为近期会有人上门来提许怀新的亲事,拍着胸膛,一幅誓要打探清楚的模样。
赵承泽更不必提,回到客院后,对着青松青竹就是一顿耳提面命,直至两人连声保证,不会放过关于此事的任何蛛丝马迹。
回到外城宅院的赵承阳在吊足了青柏青杉的胃口后,才将宫宴上的事逐一道来。
安叔听过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青柏青杉则和赵承阳商量起如何助赵承泽一臂之力。
第二天,三太太刚从宫中回来就被候在垂花门的高嬷嬷请去了松鹤堂。
“淑妃召你进宫所为何事?”老太太开门见山。
“娘娘就是打听了一番府中小姐的姻缘。”三太太说完端起茶盏。
“莫非娘娘有意牵线?”二太太忙问。
三太太饮了几口茶后道:“我觉得娘娘并无此意。”
“既无意,又何必特意召你进见加以询问。”二太太不信。
老太太沉思了一瞬,“你认为是何意呢?”
“回来的路上,我也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娘娘可能就是一时起意吧。”
“三弟妹,你会不会没有领会到娘娘的意思?”
“二嫂,娘娘既未明言,也未暗示,甚至没有提起别的人家。”
二太太叹了口气,“这样啊!难不成娘娘就只为好奇吗?”
老太太问:“娘娘就只问了府中的小姐,没有问府中的少爷?”
“没有。”
闻言,老太太转向一直未出声的大太太,“你这个当娘的,得上心。”
“是,娘。”大太太恭声应道。
“你们回去吧。”
三位太太告退离开,本想留下大太太的老太太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吩咐高嬷嬷去请老太爷。
傍晚,三老爷回府之后先被叫去了松辉堂,回到三房后,三太太摒退了伺候的人,边替三老爷更衣边说了淑妃召见一事。
“虽说是将府中的小姐都打听了一番,不过明里暗里地,更倾向于打听宝珠。夫君,莫非苏家的人还未死心?”
“应该不是,皇上提过一句,苏家有意和苏夫人的娘家亲上加亲。”
“难道是其他人托娘娘打听的?”
“有可能,不管是谁,总会递话到你我跟前的。”
“也对。”
“夫人是如何回的?”
“还能怎么回?搪塞敷衍呗,宝珠的亲事还未过明路,总不能先就嚷得四下皆知。”
“夫人高见。”
“少贫,爹找你何事?”
“就是怀新的亲事,今日忠勤伯来找我搭了话,话里话外都透出满意怀新。”
“娘以前颇为中意忠勤伯府的小姐,现在并未再听她提起。”
“反正是娶,依我的意思,一是姑娘的人品,二是怀新认可,其它的不甚要紧。”
“爹和大哥的意思呢?”
“应该是要再考虑考虑。”
……
三日后,皇宫。
华清殿,淑妃漫无目的地拨弄着皇上新让人送来的红珊瑚手串,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香炉上方。
坐在下首的苏敏中目不斜视。
两人的眼神没有丝毫交集。
“大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娘娘心知肚明。”
“你的忠婢又给你通风报信了?”
“重要的事置之不理,反而操心起旁的闲事,我当然有必要提醒娘娘一二。”
“什么是重要的事?皇上想让人进宫,本宫难道阻止得了?皇上不想让人进宫,又何需本宫操心。大哥应该明白,与寒儿有关的事对本宫而言,可不是什么闲事。”
“不过是个女人,也值得你既召见人又四处打听地折腾?”
呵!不过是个女人?淑妃的手一顿,瞟了一眼手串,真红啊!
没等来淑妃的接话,苏敏中继续道:“寒儿还年轻,眼下不过是一时年少心性而已,等到以后,什么样的女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