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头都不敢抬的爬起身,“嗻,奴才这就去”。
看来皇上是真生气了,以往再如何都不会这样不给皇后面子的。
如今,就差金印未收了。
没了宫权的中宫,那不就是拔毛凤凰吗?
况且瞧着皇上这架势,皇后想要再收回去……可是不容易的。
文鸳对此幸灾乐祸不加掩藏,“活该”。
“害人害己”。
胤禛手上一紧,文鸳腰肢传来刺痛,她条件反射嘶了一声,“干嘛鸭~”。
“你给朕少说两句”。
文鸳不要,“我受委屈了还不让我说两句话了?犯法了?”。
“你咋这霸道呢?”。
男人青筋又开始蹦哒,盯着她半晌,见她半点没领悟,干脆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里走,末了不忘叮嘱,“姜忠敏,杖毙”。
满心以为没被注意到的姜忠管:“……”。
这怎么还有他的戏呢?
怎么都逃不掉一个死是吧?
苏培盛不在,小夏子在啊,得了令麻溜的指挥侍卫们动手,姜忠管分分钟消失在原地。
而后内务府换上去的人是胤禛心腹,同时他也知道文鸳几斤几两,光明正大送了仨老嬷嬷过来帮着打下手。
景仁宫中前脚送走苏培盛,皇后后脚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套,头一回破功。
这次没有装,是真犯病了。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剪秋比她更头痛,“娘娘~要不,咱们去找太后吧”。
皇后毫不犹豫点点头,马不停蹄吩咐人过去求救,半点没有之前把人气昏的心虚。
奈何太后这次没管,一是她也察觉以前那套母慈子孝在皇上那里效果不佳了,如今的情分是用一次就少一次,得花在刀刃上,另外也是想着给皇后一个教训,让她不尊重自己!
反正也不是废后,禁足夺权而已,丢脸些也不妨事,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还想着趁皇后没出来这段时间劝皇上雨露均沾,看看能不能给皇后捡个孩子呢。
胤禛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在册封礼连续陪了文鸳小三月后,终于在太后的三催四催下光顾了其她地方。
从圆明园回来到储秀宫专宠,时隔将近小半年的时间,皇上终于再次踏足后宫。
只是他这头才努力了一个月后,发现后宫还是没动静,觉得很浪费,干脆不去了。
一帮没用的,他还是继续扎根储秀宫吧。
太后被这把骚操作弄得想骂娘,你这话说的,跟储秀宫那位有用一样。
储秀宫还真有用,文鸳有孕半月,是景蓝摸出来的,她日都要给文鸳把上一把,可不就知道了吗。
文鸳嘴快,景泰蓝还来不及叮嘱,当天晚膳时间她便大嘴巴告诉了胤禛。
后者狠狠愣住:“……有了?”。
景泰蓝两人也是狠狠愣住:“……”,完蛋,没看住。
随即两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接下来的九个半月,她们都要提着脑袋干活了。
胤禛完完全全且不容置喙开启了常驻储秀宫之旅,理由正当,陪产。
后宫刚开始花枝招展的众人立马又恢复蔫啦吧唧的状态,尤其刚调养好几分身子预备着试试水的贞常在,欣常在之流。
这些都是之前那件事炸出来后找了家里帮忙的,身边人手一个医女,有些身子是已经彻底坏了的,得用烈性秘方辅助,生下来也不健康,而有些则是需要调整好几年才能恢复的那种。
大家都要恨死皇后了。
欣常在,就属于前者,“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命不好,原是手段不够,之前就想着……就怎么能生出这么多的意外呢?”。
“到头来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我运道不好……”。
旁边的宫人低声道,“小主,您说……真是景仁宫那位吗?”。
“可是,她这图什么呀?谁当了皇帝,她不都是太后吗?”。
欣常在哪里知道原因,却不妨碍欣常在咬牙切齿:
“……别说了,不管是不是她,以后都警醒着点吧”。
“况且……即便是皇后不动手……”,话到一半,欣常在突然将视线滑向主殿的方向。
接着道:“皇上若是不来,也是没用的”。
才一个月而已,皇上就又坐不住了。
小宫女却不这么认为,“小主别多想,许是为着那头正巧有了的缘故”。
“才半个月就敢大刺刺暴露,也是真……”。
欣常在继续叹,“也是有皇上护着,她才会这样随性”。
“……罢了,罢了”。
“以后关门闭户吧,她不好相与我们便躲着些”。
小宫女声声应下,心中却有诸多不解:
宓妃娘娘脾气是不太好,可历来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更是除了第一日同她家小主有些许口角之外,从未多加为难啊。
怎的就让小主这样不喜欢她了呢?
比之储秀宫中的风光热闹,其他地方却是通通的冷锅冷灶。
其一自然是景仁宫,皇后正在用膳,听了又没忍住摔东西。
剪秋赶紧劝道,“娘娘,娘娘莫要急,这储秀宫咱们的布置未能成功,怀上了也是……早晚的事,不值当您这样生气的,不且还有好几个月呢,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谋算,奴婢定不会让那瓜尔佳氏成为您的障碍的”。
皇后狠狠闭上眼睛,“是啊……早晚的事,之前本宫能用甄氏打下年氏,复又用瓜尔佳氏打下甄氏,以后……且行且看吧!”。
只是这话如今皇后说起来,却总有那么几分不确定藏着。
起初她以为皇上看重的是瓜尔佳氏那张脸,可如今……
头脑简单的剪秋想也不想附和道:
“娘娘说的是,若要是再来一个新人,不定也能把她给摁下去,更何况……这瓜尔佳氏可不比另外两位有脑子”。
皇后沉默片刻,摆摆手问,“……甄氏如何了?”。
剪秋不懂何故问起那个废物:“这……还是老样子,成日子里半死不活的念着酸诗,一开始还不吃不喝把自己生生饿晕倒,甚至闹腾着要去甘露寺祈福,只是没人搭理,守卫也不递消息,还是后来沈答应陪着了才慢慢好些”。
皇后淡淡应了一声,“吩咐下去,给些方便吧,甄氏……该出来了”。
内务府现下八成是得舍了使唤不动的,但她盘耕宫中多年,有的是人,单说御膳房,那领头的可是乌雅氏一族。
“是,奴婢明白”。
碎玉轩内,现在同冷宫也没什么两样了,小半年来,内务府可劲儿做践这里,给他们克扣爽了直接。
沈眉庄跟甄嬛吃起了大锅饭,只是两人位份低,所有东西哪怕凑一堆了,都还时不时吃的是残羹馊饭。
甄嬛还好,三不五时的失宠,已经习惯了,只是以前没那么狠而已。
沈眉庄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吃穿住行没一处舒坦的,小几个月下来,整个人又黑又瘦面色蜡黄,这酸爽的日子简直比文鸳那几巴掌还让她清醒。
当然了,她依旧咬牙嘴硬不后悔,只是心中如何想的,那谁又知道呢。
单看她对甄嬛的关心一日不如一日,日日浮于表面,便也可窥视一二了。
可见酒足饭饱思淫欲,花好月圆的时候,谁都乐意给别人与善意。
待风霜雨雪降临,那谁又有多少温暖可以分给别人呢。
又到了午膳时间,沈眉庄梳妆完毕准备去正殿用膳,随意一扫桌面却是愣住了。
“这……今日怎的……”,逢年过节?
之前除夕夜也没有这么丰盛啊。
米面馒头都是干干净净的,菜品简单了些却也合乎她们目前的身份。
最要紧的是,竟还热乎着?
流朱扶着憔悴成皮包骨的甄嬛坐下,“沈小主有所不知呢,如今外头大变天了,说是皇后娘娘病重休养,由皇上亲派的嬷嬷领着宫权,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得公平公正一阵了”。
流朱也不是全没有心眼子,知道自家小主跟沈小主都不太喜欢文鸳,直接隐去了她的部分。
沈眉庄淡淡应了声,欢喜有,但不多,只是甄嬛却是心细如发且了解流朱的,用完膳后立马拉着她开始盘问。
听完后神色颓靡不已好一会儿,而后又不知是想到什么,她突然扭头看向上次替身事件暴露致使流产后便跟她摊牌的崔槿汐。
“槿汐,你说本宫同纯元皇后有相似之处,那……后宫中的其她人,是否也……”。
崔槿汐可太明白她想听什么了,可她同样也很清楚自己已经透支了大半信任值,不能再说谎了。
“这……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像端妃娘娘,是一手好琵琶,像敬妃娘娘,是温婉的气质,曾经的芳佳氏,妙音娘子余答应以及安贵人,都是声音,还有……”。
甄嬛耐心告罄,“你只说可有何人……是与之不同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