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方晴不敢看她
也错过了她浑浊眼中的冷意。
“这些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老婆子我不懂的是,我就算因为这些事对你没有好脸色,可袁磊并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你为何要踩着他的尊严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你要想和离再嫁我没有不同意吧?怎么你还死活不愿签字了?”
“娘,我……。” 方晴想说又不想说。
她因为嫁过来多年无所出,旁人都以为她不会生养;加上袁氏对她的谩骂和怨怼,导致村里和县城的人都知道她愚钝害的男人一去多年不进家门。
她名声坏了。
又娘家无人。
如果和离,她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不合离至少还有银钱可花,有地方能住。
袁氏看她面上有愧疚,说:“你有悔,很好,等到了下面好好侍奉你公公吧,他为这个家苦了这么多年,该享点福了。”
“公公?” 方晴惊讶的看向袁氏,也看到那双发狠的双眼和推来的手。
‘公公有消息了?’ 这声将要问出口的话,被湖水淹没在口腔中,挤压在肺腑里,再也说不出来。
袁氏静静地看着她在湖水中惊慌失措的挣扎、起伏、到随着湖水归于平静。
“她对我起了杀心,我不会留着她的。” 袁氏说的时候也很平静。
白渝澜的视线在锦囊上始终未移,“后来你就离开了水山县,来富饶?”
袁氏摇头:离开水山县之前我还去寻了那个老衙役,想探一下县令到底是好是坏,可是他的家人不愿意聊这些,也不说他去了什么地方,等了几天没看到就放弃了。”
“离开县衙往丰颗去时,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后来一想,那知府万一和县令是一伙的怎么办,到时候不但是我,连带我儿子都必死。后来我想起在水山县听到有关你的那些传言。”
“知道你一路上都在被人跟踪吗?” 白渝澜问。
袁氏点头,“我在玉山府打听过您的事。”
“你感觉哪些是我的人?”
“应该还有知州的……”
白渝澜沉默一瞬,道:“若我说还有水山县的人呢?”
袁氏几乎瞬间反应过来,“大人是说我的事李意已经知道了?”
见她再次用错误的判断做出正确的结果,白渝澜心中无声佩服。
“在你从那山上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白渝澜将锦囊收入袖中。
“怎么可能。被发现的话民妇怎么可能平安的离开那山头,和县城。” 袁氏不信。
“因为发现你的人,是友非敌。”
听完了关于那些事的全过程,白渝澜看着她说:“这些事了后,希望你主动回去投案自首。”
袁氏收回思绪,点头,“只要我儿子好好的回来,我就去。”
若不回来,她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袁氏所说和他所知的大差不差。
年初从由来有那里得知密路县和水山县的事后,他就派人去这两县建立据点,对李意和陆怀重点监视,哪怕后来皇上派人去暗查了,让他不用管这事他也没将自己的人撤下来。
很多消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稳妥 。
皇上现在不动李意和陆怀的原因他也知道,一来借他们寻那所谓的银脉和宝藏,二来等他们收获丰厚再动手,只有这样,对他们身后之人定的罪才能更大。
只是,那些被高价吸引去的劳工…………
白渝澜在二堂门外站了会,等那俩衙役被岳峙喊回来值班后才回东花厅。
书桌前,白渝澜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掌心大小的金盘;金盘一面光滑,刻有前朝国号和国旗图案,另一面有花纹,看着像八卦阵似的,莫名眼熟。
“难道我见过这个花纹?”
白渝澜指腹在花纹上来回研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看来袁氏说李意在寻找前国宝藏是真的。
想不起来就不想。
将它放在桌子上,白渝澜写了封信,送去水山县。
次日
送白皓月他们出城后,他回到衙门二堂的候室。
“下午,我会将你送去府衙,交给知州。”
“怎么了?待在这里不好吗?” 袁氏不想去。
这里起码还有独立的房间住,去府衙她就是原告,要么住牢里要么自己找地方住……
“你放心,新任知州余有庆是个好官,你去后可将事情如实告知他;且,我会与你一同去。”
“新任的知州?那和知府熟吗?对李意他们态度如何?会信我说的话吗?” 袁氏更忐忑了。
“………至少知州派人去水山县调查之后,那李意会不敢轻举妄动。”
“大人,您昨天说过会为民妇做主的,今日怎么就改口要送民妇去府衙了。” 袁氏期期艾艾道。
白渝澜说:“这事本官就算要受理也要告知知州,待他点头后才有权去水山调查、询问。”
“若知州不点头,大人就不管了吗?”
白渝澜该怎么告诉他他暗地里已经在管了,只是面上要进行权力上的交接才能开始着手。
“你可信我?”
袁氏不犹豫道:“不信大人的话,民妇也不会将所有事都全盘托出。”
“那你就安心的在府衙待着。你若是担忧安全问题,大可不必,我会安排人暗中护你。”
袁氏作为这件事的告发人,不能有事。
袁氏不再言语,只要能保证安全,什么都不重要。
从二堂出来后,白渝澜找到项见和曹肆,说了他下午会带袁氏去玉山的事。
“大人去吧,这事确实沾染不得,还是交给知州办理好。” 项见道。
曹肆也在一旁点头。
越权在官场至始至终都是大忌……
“白渝澜笑道:“此事我们是不能明面上管,但是暗中查一下不是坏事。”
见他还不放弃,项见道:“可是若知州知晓大人你暗中在插手,恐会对你有所猜忌……。”
“水山县离的远,我们想调查非易事。” 曹肆也道。
“我知你们在担心这案于我们而言有害无益,可是事已临前、袖手旁观非职责所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