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的魂魄微微波动,像是水面被石子激起的涟漪。
“清语,是我。”顾陌的声音直接传入秦清语的脑海,不是通过空气振动,而是一种精神的共鸣,秦清语呆呆地看着母亲,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化作一声压抑的抽泣:“对不起,妈,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我甚至没来得及……”
“嘘——”顾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有关系,。”
秦清语擦了擦眼泪,又紧张起来,“妈,你、你都变成鬼了,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藏起来,被苏妩发现了,让你魂飞魄散怎么办?”
顾陌说:“没关系,妈变成鬼后,也觉悟了修仙法门,妈现在是个鬼修,还是个有天赋的鬼修,实力不比她弱。”
然后跟秦清语又说道:“你以为你之前在宴会上挑衅苏妩,能平安无事,都是意外吗?那是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秦清语一下红了眼眶。
但是秦清语只以为母亲在安慰自己,又开始去琢磨她的复仇计划书了。
当初读书的都没见过她这么努力。
“妈,是苏妩害死了你,我在计划杀了她,我写了三百多页的计划,研究了各种手段,我知道她不简单,但我一定会找到方法……”
“清语,”顾陌转过身,灵体的光芒忽明忽暗,“你这些计划很详尽,考虑周全,甚至有些方案连我都叹为观止,如果目标是个普通人,哪怕是个有权有势的普通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秦清语的眼睛亮了起来,但顾陌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你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苏妩是修仙者,是这个末法时代唯一的修仙者,她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你这些精巧的阴谋诡计,在她眼中就像孩童的游戏。”
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秦清语还没开始实施那些计划,就先被苏妩秒杀了
“那我该怎么办?”秦清语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的愤怒,“就这样放过她?让她继续高高在上,随心所欲地伤害别人?!”
顾陌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当然不会让你放过她,但你的方法错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徒劳。”
“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超能力,不会修仙,我唯一有的就是这满脑子的仇恨和还算聪明的头脑!”
顾陌表情愣了一下,“啊?聪明的头脑?谁?”
秦清语也愣了一下,“我啊,妈,你看看我这些计划,不聪明能想得出来吗?”
顾陌表情依旧比较愣,“啊……这,我只看到了歹毒啊……”
聪明是半点没看出来。
秦清语和顾陌面面相觑,仿佛都在确认对方说的是什么鬼话。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顾陌和秦清语各自挪开了对视的目光。
然后秦清语说:“妈,虽然你变成了鬼,但你本质上还是被苏妩害死了,我还是要杀了她给你报仇的,就算我也被她杀了,大不了变成和你一样的鬼,变成鬼了,我依旧要找她报仇!”
顾陌突然靠近,半透明的脸几乎贴在秦清语面前。
如此近距离,秦清语能清晰看到母亲灵体内部流转的微光。
“那倒不必。”顾陌说:“你就没想过,跟妈一起修炼吗?当你也变成了修仙者,你的实力逐渐和苏妩拉平,你还需要跟她玩什么阴谋诡计?你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杀了她。”
秦清语愣住了。
顾陌继续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灵气,只是分布极其稀薄,且常人无法感知利用,苏妩之所以能修炼,是因为她偶然获得了一部古老的修仙秘籍,但她天赋有限,心思又大多放在炫耀和享受特权上,所以进展缓慢。”
“那妈妈你……”
“作为鬼修,我修炼的不是传统灵气,而是阴性能量与精神念力。”顾陌的灵体突然光芒大盛,房间内的物品开始微微颤动,“短短两个月,我已经达到了相当于传统修仙者筑基期的境界,而据我观察,苏妩修炼至少千年,也不过是堪堪结丹而已。”
秦清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陌。
“妈,你是说,我也可以……”
“你可以修炼,但不是鬼修。”顾陌的光芒渐渐收敛,“活人有活人的修炼之道,我在灵脉节点中,不仅获得了鬼修法门,还找到了大量适合不同体质、不同天赋者修炼的秘籍,这些功法在上古时期或许寻常,但在今日,每一部都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顾陌的灵体突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在空中重组、排列,最终形成了一行行发光的文字。
那是秦清语从未见过的字符,古老而神秘,却让她本能地感到亲近。
“这是‘灵犀引气诀’,最基础的引气入体法门,但特别适合心思纯净、意志坚定之人。”
顾陌的声音从光字中传来,“我观察过你的体质,清语,你虽然算不上天赋异禀,但心性坚韧,精神力远超常人,这恰恰是修仙最重要的基础。”
秦清语如饥似渴地阅读着那些发光的文字,虽然看不懂具体含义,但某种本能的理解正在她意识深处苏醒。
她感到心脏加速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希望开始在胸中涌动。
“但是,”顾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天赋太低了,即使你从现在开始修炼,要达到能与苏妩抗衡的程度,至少也需要一百年,而苏妩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你上次在宴会上挑衅她,已经让她记住了你,等她回复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杀了你。”
秦清语,“……”
什么叫天赋太低了,总感觉亲妈在怀疑她的智商。
秦清语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蒙上了阴影。
“那我该怎么办?修炼还是继续……我的复仇计划?”
顾陌说道:”你没有天赋?不能在短时间内速成,别人也没有吗?”
顾陌看着秦清语,“总能有人在这些秘诀中找到最适合自己天赋的,然后一日千里,成为秒杀苏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