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余念还在此处,定会惊叹出声。
眼前这个锋芒毕露的玄影,与刚才那位温顺柔弱的头牌,简直判若两人。
玄影缓步走回水榭,走到软榻边时,抬手对着空气轻轻一拂。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水榭的阴影处显现,单膝跪地,动作恭敬至极,修为已然达到了元婴期。
“主子。”
黑衣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绝对的臣服,“江夜白已带余念离开,是否需要派人跟踪?”
玄影走到琴案前,拿起之前弹过的那把琴,指尖在冰弦上轻轻一弹,清脆的琴音里竟带着一丝凌厉的灵力,震得案上的玉盏微微晃动。
“不必。”
他的声音与之前判若两人,冰冷而带着威严,“江夜白心思缜密,跟踪只会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琴弦,“三日之后,你去一趟黑市,把这枚玉简交给‘影卫’,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说着,玄影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玉简,递到黑衣男子面前。
黑衣男子双手接过,恭敬地应道:“属下遵命。”
待黑衣男子退下,玄影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素心兰。
眼底的锐利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深邃暗沉。
余念变了!
她仿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敏锐、多变且灵动。
当她靠近他时,他偷偷检查了她的神魂,并没有被夺舍的痕迹。
可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多?
亦让他越来越好奇!
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
余念,你成功引起了本尊的注意!
玉剑峰上。
余念正一脸心疼的跟在江夜白的身后。
去一趟妙音阁,喝了半壶酒,听了一首曲儿,就花了她整整一百块上品灵石……
怪不得原主会炼丹却存不上灵石,妙音阁真的很贵。
走在身前的江夜白微敛双眸,睨了一眼身边的余念。
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盛满郁色,水光敛滟的红唇紧抿。
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沙哑,“有想什么?”
余念:“养男人真贵!”
江夜白:“…那你还去!”
男人的脸色一下黑了下来,黑沉幽暗的眼眸中透寒光,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余念顿时感觉后背生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寒风吹过,带来一阵阵玉灵花的清香。
余念:“怎么突然就降温了?”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刚落,就感觉周身的寒意似乎更浓了些。
下意识地往江夜白的方向靠了靠,想借点他身上的气息抵御冷风。
尽管江夜白本身就冷得一块冰。
可不知为何,靠近他时,心里总会莫名安定。
自带寒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没有丝毫温度,却让余念莫名觉得安心:“快点,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你还要起来练剑。”
江夜白的速度没减,却悄悄调整了方向,将迎面而来的大部分寒风都挡住了。
余念双唇一抿,加快速度跟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她能清晰闻到江夜白身上淡淡的冷香,清冽却不刺鼻。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的发梢,月光洒在上面,泛着一层柔和的银光,竟让她看得有些失神。
不过片刻,两人便落在一处院落前。
这院落依山而建,青瓦白墙。
院门前挂着两盏古朴的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驱散了几分寒意。
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院角种着几株梅树,虽未开花,却已能想象到冬日傲雪绽放的美景。
“这里是玉剑峰的客院,你暂且住在这里。”
江夜白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余念连忙跟上。
屋内陈设简单却雅致。
一张木床靠墙摆放,床头放着一个古朴的梳妆台,靠窗的位置有一张书桌。
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堆满玉简。
她转头看向江夜白,发现他正站在床边,不知在整理着什么。
她走上前,才发现他正在铺床,玄色的衣袍垂落在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动作虽然略显生疏,却十分认真。
“我自己来就好。”
余念连忙说道,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伸手就想从江夜白手中接过那床素色被褥。
她的指尖刚要触碰到柔软的布料,却被江夜白稳稳避开。
江夜白没有松手,手臂微微一抬,将被褥又往上提了提,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别乱动。”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半分波澜,
可落在余念眼中,这副模样却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月光正透过窗棂斜斜洒进来,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
江夜白本就生得极为俊朗,剑眉斜飞入鬓,眉骨高挺,衬得那双眼眸愈发深邃。
此刻他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像是蝶翼轻颤,打破了几分冷硬。
鼻梁高挺笔直,鼻尖微微泛红,许是方才在外面受了寒气。
薄唇紧抿着,唇色偏淡,却轮廓分明,此刻因专注铺床的动作,下颌线绷得愈发清晰利落,带着一种凌厉的美感。
墨发被月光染得泛着细碎的银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额前,非但不显凌乱,反而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意,多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玄色衣袍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衣料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宽肩窄腰的轮廓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铺床的动作虽略显生疏,却每一步都格外认真。
手臂抬起时,衣袍下隐约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与他周身清冷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更显迷人。
余念看着看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他的侧脸,脑海中闪过两人在床上的旖旎画面。
他的眼神带着灼热的温度,紧紧锁着她,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带着清冽的冷香,还有他指尖的触感,温柔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想到这些,余念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心底熊熊燃烧,连耳尖都泛起了细密的红晕,蔓延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