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生起,刘民便立刻付诸了行动。
他心念微动,试图像操控灵力护罩一般,将这巨大的护体罡气向内收缩。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神念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传来一阵沉闷而又坚韧的阻力。
这股罡气,与他之前所接触的任何能量都截然不同。
灵力如水,顺滑流畅,变化由心;但这《龙象功》修出的罡气,却像是一块百炼的生铁,坚硬、顽固,充满了原始而又霸道的属性。
“嗯?”
刘民眉头一挑,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激起了一股好胜之心。
“我刘民连九死一生的关都闯过来了,还驯服不了一股区区的罡气?”
“咯……吱……”
一阵仿佛实体被压缩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那半径一丈有余的罡气护罩,开始以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向内收缩。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要艰难百倍。
每一寸的压缩,都需要他耗费巨大的心神。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操控能量,更像是一个凡人工匠,正用最原始的铁锤,一锤一锤地锻打着一块天外陨铁,试图改变其形状。
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双眼之中,精光四射。
“再小点!还能再小!”
他低吼一声,神念的压力再度增强!
嗡——!
罡气护罩猛地一颤,收缩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几分。一丈……九尺……七尺……五尺……
当罡气护罩被压缩到距离他身体约莫三尺方圆时,那股来自罡气本身的抵抗力,猛然暴涨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任凭刘民如何催动这三尺方圆的范围,都如同一个绝对的领域,再也无法缩小分毫。
“三尺么……也罢!”
刘民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他再次尝试,发现自己可以轻松地让罡气在三尺到一丈三尺的范围内自由伸缩,但最小范围,却被死死地锁在了三尺。
而且,无论他如何尝试,罡气的形状始终是一个标准无比的球体,无法像灵力护罩那样,随心所欲地变成铠甲或是其他形态。
“虽然还有限制,但三尺方圆,已经足够了!”
刘民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三尺距离,正好是他挥动拳脚、施展近身搏杀术最舒服的范围。
一个全新的问题,浮现在他的心头。
这东西……到底有多硬?
他对自己肉身力量的暴涨有着清晰的认知,但对于这《龙象功》第二十一层才出现的护体罡气,却完全是个门外汉。
秘籍上只记载了“金刚不坏,万法难侵”八个字,具体能扛到什么程度,却没有半点描述。
“总得试试。”
他喃喃自语,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
直接让别人来攻击自己?不行,风险太大,也容易暴露底牌。
自己用拳头砸?
更蠢,万一这罡气内外受力不同,把自己震伤了,那才叫冤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储物袋上。
一个大胆而又谨慎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用修士的手段,来检验武夫的成果,这才是最公道的!”
他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柄长剑。这柄剑通体由精铁锻造,剑刃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虽然不是法器,却也是凡俗兵器中的中上品货色。
刘民深吸一口气,将那三尺方圆的护体罡气,固定在了身侧一米外的空地上。
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石质地板。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两步,右手掐了一个简单的法诀,体内的灵力开始流转。
他要用自己身为修士最基础,也是最常用的攻击手段——驱物术,来亲手测试这罡气的极限!
“去!”
他眼中精光一闪,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悬浮在他面前的精铁长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剑身被一层淡薄的灵光包裹。
下一瞬,长剑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地朝着那片被罡气笼罩的空地,激射而去!
这一剑,他没有留手,将自己目前经脉能承受所能调动的灵力,尽数灌注其中!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快到几乎化作一道白线的剑影,精准无比地刺在了无形的罡气护罩之上!
“叮——!!!”
一声极其尖锐、清脆,仿佛金针刺在琉璃钟上的爆鸣,猛地在寂静的房间内炸响!
声音之大,震得他耳膜都有些发麻!
就在剑尖与那无形壁垒接触的刹那,一蓬耀眼的火星,凭空在空气中爆开,如同黑夜中绽放的微型烟花!
那柄精铁长剑的剑尖,在与罡气接触的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仿佛被投进了熔炉之中!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在驱物术那股沛然巨力的推动下,长剑的剑身,竟像是撞上了一座看不见的山岳!
剑身的中段,开始疯狂地向后弯曲,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弧度,仿佛一轮被强行拉开的弯月!
剑身发出了“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悲鸣,剑刃与罡气接触的点,火星迸射得更加激烈,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哪怕一丝一毫!
那三尺方圆的罡气护罩,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出现,稳固得令人心悸!
刘民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立刻撤去了对长剑的灵力牵引。
“当啷!”
失去了灵力支撑,那柄已经彻底变形的长剑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刘民缓缓走上前,弯腰将其捡起。入手处,一片冰凉。
原本笔直修长的剑身,此刻已经弯曲了将近一半,剑尖也因为瞬间的高温和巨大的压力而变得圆钝,彻底成了一块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