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能多生出几只手来,好让自己能取出怀中那几颗能用来救命的小聚气丹服下。
此刻的他,体内灵力已然所剩无几,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强自支撑。
场外的苗元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场中正苦苦支撑着的刘民,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他缓步走到刘民身前不远处,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说道:“小子,今日你必死无疑!
不过,临死之前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省得你到了阴曹地府还一头雾水。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那处自以为隐秘的侦查点,并非我等自行发现,而是有人利用飞剑传书,将消息送到了我们手中。”
“什么?!”刘民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如遭雷击。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大意之下使用神识探查,才导致暴露了藏身地点,被对方寻迹而来。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暗中告发,将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了对方。
而王风在发觉侦查点人数不对后,才会去而复返,对自己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刘民心中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一开始王风并没有直接对自己出手,而是先离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才突然转头,驱使飞剑对自己发动攻击。
想来那时,王风定是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这才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追杀。
到底是谁会出卖侦查小队。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将侦查小队的行动泄露了出去?
严管事?刘民心中一凛,脑海中浮现出那张阴沉的脸庞。
他绞尽脑汁,将最近接触过的人和事细细梳理了一遍,却始终无法锁定一个明确的目标。
然而,最近这段时日,他除了和严管事之间的有过不知名的矛盾之外再也想不到和谁结怨了。
除了此人,刘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如此精准地掌握小队的情报,并将其出卖。
莫非真是他?刘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真是严管事所为,他定要在将来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苗元泽眼见场中刘民那原本如同鬼魅般变幻莫测的身法,此刻竟渐渐清晰起来,连带着那迅捷如风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迟缓,心中顿时了然,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再难支撑。
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面上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戏谑之意,缓缓开口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与你费这般口舌,不过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罢了。
你且看看这四周的环境,再做计较吧。”
刘民闻言,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只见原本空旷的场地,此刻竟被大小不一的石头堆得满满当当,这些都是众人不断施展落石术所致。
而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更是如同被人随意抛洒一般,乱七八糟地横陈在地上,显得杂乱不堪。
“不错,这落石术的确伤不了你分毫。可是,你又怎知,战斗之中所施展的法术,都是为了取人性命而释放的呢?”
苗元泽看着刘民脸上逐渐浮现出的惊慌失措之色,心中更是得意万分,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刘民竟当真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自己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完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一步步地按照自己预先设定的计划行事,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所言所语背后的真实意图。
场中,刘民脸色骤变,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又一次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先前只顾着闪避那些看似毫无章法的落石,却忽略了对方真正的目的,竟是以这诡异的落石术来限制自己《凌云诀》的身法!
现在这复杂的地形,此刻更是如同布满了陷阱的泥沼,让他的处境愈发凶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危险程度陡增三分。
刘民心中焦急如焚,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毕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然明白,一味躲闪已是无用之举。
他猛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右脚猛地发力,踢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块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划破空气,直奔场外一名看似毫无防备的九曲宗弟子而去!
那名九曲宗弟子正专心掐诀施展落石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显然自身也已是强弩之末。他紧咬牙关,指尖灵光闪烁不定,试图维持法术的稳定。
突然,他心头一凛,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瞬间做出反应,想要抽身躲避。然而,体内灵力早已枯竭,身体也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竟是动弹不得。
眼角余光里,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奔他胸口而来。他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是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子微微侧转,试图避开要害。
“砰!”一声闷响,石头狠狠地砸中了他的左肩。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左肩处,衣衫破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刘民见状,心中暗喜,当即如法炮制。
他双腿连环踢出,一时间,地上碎石如同暴雨般被踢飞而起,尽数朝着九曲宗弟子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
他脚尖连点,每一块飞起的石块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道,裹挟着劲风,呼啸着砸向对手,声势骇人。
他所修炼的《龙象功》乃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学,威力惊人,若非如此,那穿天猴也不会将其视为珍宝,与金银珠宝一同藏匿于隐秘山洞之中。
刘民虽然体内灵气稀薄,但催动起这门奇功来,每一击仍有数百斤的巨力,端的是厉害无比。
只是这门功法对肉身虽有淬炼之效,却只能增长气血气力,并无横练功夫那样可以增长抗击打的能力。
若非仗着体外那层神秘金光护罩护体,恐怕他早已筋骨受损,无法支撑。
方才他踢出一块足有米缸大小的巨石,若是没有金光护罩抵挡反震之力,恐怕右脚早已不堪重负,骨裂筋断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九曲宗弟子们顿时阵脚大乱,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恐万状,再无往日身为“仙人”们的嚣张气焰,如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
《龙象功》修炼到第二十一层,便可修成罡气护体,举手投足间,有断铁裂石之威,其威能之强,堪比宗师境界。
而修习此功法所带来的巨力,更是远非寻常宗师功法所能比拟,简直是骇人听闻,力拔山兮气盖世,亦不过如此。
这些九曲宗的弟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仗着宗门势力,横行霸道,也曾见过不少所谓的武林高手,甚至亲手斩杀过不少。
在他们眼中,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不过是些稍微强壮些的凡人罢了,只需两道法术便可轻易解决,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他们从未真正面对过宗师级别的高手,更未曾见识过能与宗师威能相匹敌的武林绝学,只以为天下武学,皆是如此。
此刻面对这般恐怖的景象,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力呼啸而来,仿佛要将一切都碾成齑粉,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自身的渺小与无力,心中充满了绝望。
那些修为尚且深厚一些的弟子,还能勉强凭借身法,狼狈地躲避开来,其中一名身穿青袍的弟子,身形矫健,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只灵猫般,在巨石的缝隙中穿梭,险之又险地避过一劫,但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反应机敏的,则就地翻滚,一个懒驴打滚,虽然姿势难看,却也堪堪躲过,只是身上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
但那些修为低微,灵力又几近枯竭的弟子,面对这疾风骤雨般袭来的巨石,已然无力施展灵气护罩进行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化身为死神的巨石正飞速逼近,其中一个身形瘦弱的弟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口中发出绝望的哀嚎。
一块米缸大小的巨石裹挟着万钧之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狠狠砸向一名九曲宗弟子。
那弟子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闪避,“嘭”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被巨石砸了个正着,灵气护罩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被砸成一滩肉泥,深深陷入了地底,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还占据上风的九曲宗弟子们心神巨震。
另外几名弟子更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面色惨白如纸,双目无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竟连抵抗都忘记了。
苗元泽眼见原本大占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己方弟子在对方的凌厉反击下,一个个惊慌失措,乱了阵脚,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破口大骂:“一群废物!不过一块破石头就把你们吓成这副德行!都给我稳住阵脚,反击!”
然而,他自己却并未冲上前去与刘民厮杀,反而悄悄向后退了几步,与刘民拉开了距离。
苗元泽心中清楚,以这飞石的速度和力道,纵然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更别提毫发无伤了。他可不想为了这些废物弟子,把自己置于险地。
他面色阴沉如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金光灿灿的符箓,这张符箓表面灵纹密布,隐隐有灵光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
苗元泽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之色,但随即一咬牙,将灵力疯狂注入其中,符箓顿时金光大放,一股强大的灵压瞬间弥漫开来。
“嗡”的一声轻响,一道凝厚无比的金光护罩浮现在苗元泽体表,那金光之盛,竟比刘民身上的金光护罩还要耀眼夺目,流光溢彩,坚不可摧,显然这张符箓的品质非同小可,乃是保命的底牌!
“该死的家伙,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得了我的符甲!”苗元泽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说道。
他心中算盘打得飞快,只道是刘民依仗天生神力,才能有如此威势。
“哼,就算你力能扛鼎又如何?
待你灵力耗尽,精疲力竭之时,又能丢出几块石头能有这般杀伤力?”苗元泽心中冷笑,他哪里知道刘民一身巨力乃是修炼《龙象功》所得,只当作是他天生异禀。
在他看来,哪怕刘民有拔山之力,也终有力竭之时。
更何况自己有符甲护身,虽然这符甲只是件次品,但应付眼前局面已是绰绰有余。
想到此处,苗元泽心中一阵肉痛,为了一个无名小卒,竟浪费了自己一张宝贵的符甲,当真是晦气!
他心中暗暗发狠,待将这刘民擒下之后,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不,直接杀了太过便宜,要将其尸身献给供奉长老,炼制成一具力大无穷的尸傀,再将其魂魄拘入万魂镜中,日夜以阴火灼烧,受尽百般折磨,方能消解自己心头之恨!
苗元泽心中懊恼不已,暗自咬牙。
他自诩智计过人,却不想今日竟在这刘民身上连连吃瘪。
他最大的失策,便是过早地向刘民透露了自己欲用落石术限制其身法的意图。
若是自己隐忍不发,待刘民身陷其中,猝不及防之下,心神激荡,说不定根本来不及反应,更遑论利用落石反击了。这小子,反应竟如此之快,倒也算个人物!
又或者,自己可以再拖延片刻,待他的金光符箓的威能消耗殆尽,再驱使九曲宗弟子一拥而上,以车轮战术继续消磨他的体力。
如此一来,自己这张珍贵的符甲也能保全下来。
这符甲可是他花费了大代价才从宗门宝库中兑换而来,乃是上品防御符箓,其内封印了一门金刚护体术,坚固异常,等闲攻击根本无法破开。
虽然大部分的符甲符兵虽不像火球符那般一次性消耗,但封印其中的法术或法器威能,终究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而逐渐损耗。
这符甲他总共也才刚刚用了一次,如今已略显黯淡,若是万一再被刘民击中几次,怕是威能会进一步损耗,得不偿失。
苗元泽此刻只想速战速决,不给刘民任何击中自己金光护罩的机会,以免符甲威能继续损耗。
这可是他保命的底牌,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他眼神阴鸷,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刘民,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务必要将这厮彻底击溃,以绝后患。
此子今日必须死,否则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