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手刚碰到主机，沈倾寒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她的手很冷，呼吸也很轻。
“信号变了。”
江晚立刻停下，看向屏幕。绿色的字在滚动，多了两行新内容：
【远程接入状态：已建立】
【指令传输中：S-01 唤醒协议启动】
空气变得紧张。江晚没说话，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她右手悄悄伸进袖子，摸到一片金属，贴着皮肤，冰凉。
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不快也不慢，踩在碎石上沙沙响。那人没有躲藏的意思。
沈倾寒站到江晚前面，从腰间拿出一支骨笛。颜色发灰，像是用骨头做的。她把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地面微微震动。墙缝里钻出一条条黑影。蛇从四面八方爬来，围住两人，头全都朝向通道入口。
那个人出现了。
他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头盔，只露出下巴和嘴唇。手里握着一把短枪，枪口对准沈倾寒的额头。
江晚瞳孔一缩。
对方扣动扳机。
她手腕一抖，刀片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子弹被撞偏，擦过沈倾寒耳边，打在墙上，火花四溅。
雇佣兵d愣了一下，没想到有人能用肉眼反应打偏子弹。
沈倾寒没动，继续吹笛。蛇群慢慢向前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
“你的笛声会暴露位置。”江晚低声说，“他耳机闪了红光——他在监听频率，顺着声音找你。”
沈倾寒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却很冷。
“所以，他才是被发现的那个。”
她突然停住，笛声消失。蛇群也停下，像冻住了一样。
雇佣兵d冷笑，猛地拉开衣服。胸口绑着黄色块状物，连着导线和一个红色引爆器。
是c4炸药。
“最后一次机会。”他说，“放下笛子，让我带走数据。”
江晚看着那些炸药，脸没变。
沈倾寒笑了，声音有点累。
“你错了。”她说，“蛇怕火。”
她重新吹响笛子，音调变高，变得刺耳。蛇群猛地冲出去，几条粗的先扑上去，缠住雇佣兵d的小腿，用力收紧。
他身体一晃，单膝跪地，想踢开蛇，但更多蛇涌上来，把他下半身全包住了。
江晚趁机拿出一瓶酒精，打开盖子，直接泼在他腿和肚子上。
液体渗进衣服，滴到地上。
她掏出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着。
火焰顺着酒精烧上去，瞬间点着他的下半身。他大叫起来，拼命拍打，可蛇缠得太紧，挣不开。火越烧越大，空气中传来焦味。
他低头看引爆器，疯狂按按钮，可什么也没发生。
沈倾寒停下笛声，冷冷看他挣扎。
“高温会让引信失效。”她说，“你连真炸药都不舍得用？”
火光照在她脸上，一闪一闪。她走过去，蹲下，撕开他胸口的c4外皮。
里面是橡胶，染成黄色，做得像真的。
“假的。”江晚走过来，捡起一块，“只是吓人。”
雇佣兵d喘着气，脸被烤红，眼里全是恨。
“你们……逃不掉。”他咬牙，“唤醒协议已经启动，三分钟后系统会放出毒雾。你们都会死。”
沈倾寒没理他，转头看江晚。
“还能撑吗？”
江晚点头，从袖子里拿出最后一支镇定剂，放进衣服夹层。
“还剩多久？”
“六分零七秒。”沈倾寒看屏幕，“数据还没传完，不能拔。”
江晚走到尸体旁，翻他身上东西。没有身份牌，没有通讯器，只有一个空电池仓。
“一次性工具人。”她说，“背后的人不想留线索。”
沈倾寒站着不动，手指轻轻摸着骨笛。蛇群退回角落，只有一条黑色大蛇留在她脚边，慢慢抬起头。
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蛇才滑进黑暗。
空气里还有焦味和血味。江晚走到主机前，手停在存储器上方。
“要等数据传完？”
“必须等。”沈倾寒盯着屏幕，“这是唯一能找到‘唤醒协议’源头的机会。”
倒计时跳动：00:06:03。
突然，屏幕闪了两下，绿色字符快速滚动。一行新提示出现：
【本地控制权限覆盖成功】
【S-01 唤醒协议中断】
【反向追踪路径生成】
江晚松了口气，正要拔存储器，沈倾寒突然抓住她手腕。
“等等。”
她盯着屏幕底部，一行小字慢慢浮现：
【备用协议激活：声纹识别锁定中】
【目标：S-01 实验体】
【匹配度：97%……98%……】
江晚立刻明白：“他们在用你的声音验证！”
沈倾寒迅速把骨笛塞进防水袋，封好。
可已经晚了。
主机发出短促的声音，所有屏幕变成红色。
【声纹确认完成】
【S-01 唤醒协议重启】
【毒雾释放倒计时：03:00】
江晚一把拔下存储器，塞进怀里。
“走不了了。”沈倾寒看着倒计时，“除非找到终端手动关闭。”
江晚看了看四周，看到控制台侧面有个金属面板。上面有个圆接口，边上刻着编号：t-7。
她记得这个型号。
“这里有紧急切断装置。”她说，“但需要钥匙。”
沈倾寒摇头：“钥匙在陆曼手里。”
江晚没说话，快步走过去，从头发上取下一根银簪。簪子细长，末端带钩。
她把簪子插进接口缝隙，轻轻一撬。
面板弹开，露出里面的电线。
三根线并排：红、蓝、黑。
江晚看了眼倒计时：02:47。
她抬头问：“剪哪根？”
沈倾寒盯着电线，眼神有些乱。她在幻觉，但她忍住了。
“剪黑的。”她说，“如果错了，毒雾会提前释放。”
江晚捏紧银簪，对准黑色电线底部。
簪尖刚碰到电线，通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她抬头看向黑暗，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