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娄晓娥的惊呼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忠义!有鬼!有鬼啊!”
王忠义正专心骑车,闻声心中一惊,反应极快地捏紧刹车,同时双脚稳稳落地,如同两根铁柱般撑住了微微打滑的自行车。
他一手扶住车把,另一只手迅速揽住惊魂未定的娄晓娥,助她从后座下来,急忙问道:
“晓娥,别慌!你看到什么了?”
娄晓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娇躯微微颤抖,脸色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身后不远处一栋在风雪中显得摇摇欲坠、显然早已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子,声音带着哭腔:
“忠义……那个、那个破房子里……有个黑影!一晃就不见了!好吓人!”
王忠义闻言十分诧异。
从娄晓娥惊呼到他停车,自行车已经冲出去十几米远,加上残垣断壁的遮挡,他根本看不到那破屋里的具体情况。
他悄然运转体内真气,灌注双耳,仔细倾听——四周除了风声和雪花飘落的簌簌声,一片死寂,连一丝活人或是动物的呼吸、心跳声都捕捉不到。
他虽然不信邪,但想到自己重生穿越的离奇经历,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这世上真有那种东西?
他压下疑虑,先柔声安慰妻子:
“晓娥,别怕,有我在呢,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可能引起娄晓娥的怀疑,心念一动,从玉佩空间中取出一支高功率的强光手电,“啪”一声按亮。
一道炽白的光柱瞬间撕裂黑暗,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积雪反射着光芒,连地上的车辙都清晰可见。
光亮驱散了部分恐惧,娄晓娥紧紧攥着手电,感觉安心了不少,但依旧拉着王忠义的衣角:
“忠义,别去……万一、万一真有脏东西怎么办?”
王忠义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傻丫头,几个武装敌特我都能收拾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我也能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你拿着手电在这儿站着别动,光亮能保护你,我过去看一眼就回来,很快!”
说完,他不等娄晓娥再反对,身形一动,便如猎豹般敏捷地朝着那栋破屋冲去。
随着距离拉近,他胸口的玉佩竟然开始微微发热,传来一阵阵清晰的悸动。
王忠义心中先是一愣,随即涌起一阵惊喜:莫非……这不是撞鬼,而是遇到什么宝物了?
他加快脚步,来到破屋残破的窗棂前。
借着远处娄晓娥手中手电漫射过来的微光,以及他运起真气后增强的目力,他果然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黑影。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衣衫褴褛,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口,血迹早已凝固发黑,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身体都被冻得僵硬了。
他背后似乎紧紧捆着一个灰布包裹。
而此时,胸口的玉佩变得异常灼热,传递出强烈的渴望。
王忠义心中了然,宝物就在那包裹里。
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再无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从老人僵硬的臂弯中取出了那个包裹。
包裹入手颇沉。
他迅速打开,里面赫然是三样东西:一个巴掌大小、布满绿色铜锈和泥土沁痕的小铜鼎;一柄样式古朴、刃口泛着幽冷寒光、柄部刻着模糊似甲骨文字符的青铜匕首;还有一块约莫拳头大小、表面粗糙却隐隐透出淡青色微光的石头。
王忠义拿起小铜鼎和匕首仔细端详。
铜鼎的形制、纹路,匕首的材质、器型,尤其是那模糊的文字,都隐隐指向商周时期。
他再看向那具尸体,玉佩并未传来吸收到灵魂精华的反馈,说明此人死亡时间不短,至少超过两小时。
尸体面色青黑,双手布满厚厚的老茧,但茧子的位置很特别,并非习武或干农活所致,更像是长期使用洛阳铲一类工具挖掘形成的。
“盗墓贼……”
王忠义心中立刻有了判断。
“看来是得了宝,要么分赃不均内讧,要么是想独吞被人追杀灭口了。”
他不再犹豫,先将小铜鼎和青铜匕首收入玉佩空间。
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块泛着青光的石头时,玉佩传来的吸力陡然增强,几乎要自行运转起来。王忠义强压下立刻吸收的冲动,将石头也收了进去。
眼下出了人命,按常理该报警。
但牵扯到盗墓和这几件来历不明、显然价值不菲的宝物,报警后续会极其麻烦,很可能引来其同伙的追查。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娄晓娥怎么办?不能冒这个险。
王忠义心神一定,看着那具冻僵的尸体,低声自语道:
“老头,干你们这行,终究是损阴德的行当,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命中注定。这几件东西,我替你收了,免得再惹祸端。你的尸身……就在此等待有缘人发现吧,这寒冬腊月的,一时半会儿也坏不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娄晓娥带着焦急的呼唤:
“忠义——!你没事吧?看到什么了吗?”
王忠义回过神来,昨夜刚下过雪,自己进来时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他立刻运转真气至双掌,施展巧劲,挥动衣袖,带起一股柔和的掌风,如同无形的扫帚,一边后退,一边将雪地上的脚印轻轻抹去,不留丝毫痕迹。
回到娄晓娥身边,她立刻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王忠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道:
“别怕,我里外都仔细看过了,什么都没有。估计刚才是你太紧张,加上我骑得快,天黑雪反光,把窜过去的野猫或者风吹动破布的影子看错了。”
娄晓娥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安然无恙,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可能……可能真是我眼花了。没事就好,我们快回家吧,这地方阴森森的。”
王忠义重新骑上自行车,载着娄晓娥继续往家赶。
得了意外之宝,尤其是那块让玉佩产生强烈反应的奇异石头,他心中喜悦难以抑制,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勾勒出藏不住的笑意。
幸好,娄晓娥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完全没有看到丈夫脸上那抹如同捡到天上馅饼般的开心笑容。
雪夜的路,似乎也因此变得格外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