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轧钢厂的下班铃声终于响起。
何雨柱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汗水浸透了工装,手指关节都磨得发红。
易中海说是“照顾”他,可一下午愣是让他搬了几百斤的零件,连口水都没让歇。
“秦姐!”
刚出厂门,他一眼瞧见前面走着的秦淮茹,紧赶两步,挤出一个笑打招呼。
可秦淮茹脚步没停,连头都没回一下,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往胡同口走。
“啧,厂门口人多,避嫌呢吧……”
傻柱自我安慰地嘀咕,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刚进中院,棒梗就带着小当、槐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何叔!今儿带啥好吃的了?”
棒梗眼睛亮晶晶的,手已经往他包里摸。
“哎呦,今儿可没有咯!”
傻柱苦笑着摊手。
“何叔调车间了,往后怕是不带饭盒了……”
几个孩子笑容瞬间凝固。
“啊?那咱家晚上吃啥?”
小当撅着嘴嘟囔。
槐花直接“哇”地哭出声:
“我要吃肉!何叔骗人!”
正闹腾着,秦淮茹冷着脸从屋里出来,一把扯过孩子。
“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傻柱尴尬地伸手。
“秦姐,我这……”
秦淮茹背影一顿,终究没回头,拽着哭闹的孩子们进了屋。
“砰”的关门声震得傻柱心口发闷。
不久后院里突然又闹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哎哟喂!这什么味儿啊?!”
一大妈捂着鼻子从屋里蹦出来。
只见许大茂耷拉着脑袋溜进院门,浑身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尿骚和粪臭的刺鼻气味。
两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从他脚边逃开,连平时胡同里经常趴在门口看门的大黄狗都夹着尾巴躲远了。
“许大茂你掉粪坑里了?”
阎解成捏着鼻子喊了一嗓子。
许大茂脸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骂:
“滚蛋!老子这是为革命工作奉献!”
傻柱本来心情低落,这会儿反倒乐了。
“哎呦喂,许放映员改行当掏粪工了?要不我帮你跟杨厂长说说,直接调你去乡下挑大粪?”
说着恶狠狠瞪向傻柱。
“某些人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全院哄笑声中,许大茂踹开自家屋门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哐当哐当的泼水声混着许母的骂声传出来:
“你就在院里冲!别进屋!臭死了!”
晚饭过后,四合院渐渐热闹起来。
各家各户的门帘子掀开,端着茶缸、小板凳的邻居们三三两两聚在院子里,消食的消食,唠嗑的唠嗑。
“听说了吗?傻柱今儿被贬到车间去了!”
二大妈嗑着瓜子,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嘛!”
好信的小阎解成凑过来,一脸神秘。
“听胡同里人说是因为跟许大茂打架,厂长亲自下的令!”
“哎呦喂,那以后食堂可没油水咯!”
一大妈咂咂嘴,眼睛往贾家方向瞟。
“秦淮茹这下可难喽……”
贾家屋里,秦淮茹坐在炕沿上缝补衣裳,棒梗带着妹妹们在院里疯跑。
“妈!何叔以后真不带饭盒啦?”
小当趴在窗台上问。
秦淮茹手一顿,针尖戳到了手指头,她抿了抿嘴,没吭声。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头,阴阳怪气道:
“人家现在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咱们?明儿起都给我喝稀的!”
许大茂拎着板凳往人堆里一坐,得意洋洋道:
“傻柱这回可栽我手里了!你们是没看见,他在车间累得跟孙子似的!”
邻居们纷纷侧目——这货身上怎么还有股子骚臭味?
许母远远站着,嫌恶地皱眉:
“你还有脸说?赶紧回屋洗澡去!”
傻柱蹲在自家门槛上,闷头抽着烟。
院里的闲言碎语飘进耳朵,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身拍拍屁股,拎着暖壶去打水。
路过人群时,原本叽叽喳喳的邻居们突然安静下来,等他走远了才继续嘀咕。
(这院子,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王忠义倚着窗框嗑瓜子,轻笑一声:“这院儿,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