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几乎抵到鼻尖,周围是凶神恶煞的打手和挥舞的棍棒,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枫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但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脸上挤出更加惶恐的神色。
“几……几位大哥!冷静!冷静啊!”
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我也真不知道大海哥去哪儿了!他昨天在我家……砸完东西,撂下话就走了!我哪敢打听大海哥的行踪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刚才的旅行包。
“您……您数也数了,是对的吧?对的话,咱们这债就算清了吧?我……我能走了吗?”
他试探着,脚步缓缓向自己那辆破面包车方向挪动,只想尽快脱离这个包围圈。
“不许走!”
一个马仔厉声喝道,手中钢管“呼”地一声横过来,重重压在林枫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
那纹身男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林枫,显然不信他的说辞,狞笑道:
“不说实话是吧?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眼看几根棍棒就要兜头盖脸地砸下来,林枫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抱头蹲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旁边的小树林方向嘶声大喊:
“快过来救我!!!”
声音在寂静的郊外格外刺耳!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
“不许动!警察!”
“砰!”
一声示警的枪响划破夜空
王康一马当先,如同猎豹般从漆黑的树林中冲出,身后是如神兵天降的突击队员,数支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场中众人!
“警察!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纹身男和他的手下彻底懵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警察会埋伏在旁边!
面对绝对的火力和威慑,这群乌合之众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手里的棍棒、匕首“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一个个脸色煞白,乖乖地双手抱头蹲下,没有丝毫试图反抗或劫持林枫的举动。
突击队员迅速上前,利落地将几人反手铐住,控制起来。
王康快步走到还蹲在地上的林枫身边,伸手将他拉起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吧,少爷?伤着没有?”
林枫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儿,康哥,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他心有余悸,刚才若是晚上几秒,恐怕真要挨一顿毒打。
王康点点头,目光转向被铐住的纹身男,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你是谁?大江在哪儿?”
那纹身男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把头扭到一边,一言不发,态度顽固。
王康眼神一冷,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名警察立刻将戴着手铐、神情萎靡的沈欢从警车上带了下来。
“是他吗?”王康指着纹身男问沈欢。
沈欢抬头瞥了一眼,慌忙摇头:“不……不是,康哥,这是看场子的‘胖头鱼’,不是大江哥。”
王康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他猛地一挥手:
“带走!其他人,跟我搜!”
他带着突击队员如同旋风般冲进那间平房。
然而,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台落满灰尘的老虎机、几张散乱的麻将桌和一些赌博用具,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妈的!又让这王八蛋跑了!”王康气得一脚踹翻了一把椅子,脸色铁青。
林枫跟了进来,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一沉:“康哥,怎么回事?是我们的人泄露了消息?”
“不应该啊!”王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次行动高度保密,所有队员从集结到出发都在一起,通讯工具全部上交,不可能有人通风报信!”
“那你再仔细想想,除了这些队员,还有谁知道今晚的行动?”林枫提醒道。
王康皱着眉,努力回忆:“除了队员,就是你,我,沈老师……”
他顿了顿,继续思考着。
“沈老师?不可能,她哥还在我们手里,她自己也欠着一屁股债,没理由……”
“应该不是她。”林枫也排除了沈秋月。
王康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压低声音道:“不对!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谁?”
“肖副厅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和慌乱的喊声:“快追!沈欢跑了!”
“什么?!”
王康和林枫同时冲了出去。
只见负责看押沈欢的一名队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王队,不好了!刚才我们准备押他上车,旁边突然冲出来一辆没牌照的黑车,速度极快,接上沈欢就跑了!我们没拦住!”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王康怒不可遏。
那队员一脸委屈地说道:
“王队,他们……他们像是有计划一样,那车就停在旁边死角,明显是接应的!我们已经通知交管部门调取监控追踪了!”
王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乎没怎么收拾的赌场,咬牙道:
“你看这房间,很明显钱和人都转移拿走了!妈的,肯定是有人报信!”
他转向林枫,语气沉重地说道:
“就是这个姓肖的!李四做笔录是他做的,他知道大海被捕了!肯定是他没错!”
一行人押着那几个垂头丧气的马仔,心情沉重地返回省厅。
一回去,王康立刻找来亲信,厉声吩咐:“去!立刻把肖副厅长给我找来!就说有紧急案情汇报!”
与此同时,江城医院,住院部。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沈秋月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给母亲削着苹果。
病床上的沈母脸色蜡黄,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
“你说你,一个高校毕业的研究生,在江城这大城市上班,怎么就一点人脉都找不到?”
沈母絮絮叨叨地埋怨着。
“连个给我治病的好关系都搭不上!我这可是没几年活头了,你就不能上点心?”
沈秋月手一顿,刀刃差点划到手指,她强忍着心酸,低声解释:
“妈,您别乱想。医生都说了,您就是普通的肠胃炎,不是胃癌,身体好好调养就行。”
“胡说!妈这身体怎么样我自己不知道吗?浑身不得劲!”沈母猛地拔高声音,激动起来。
“当初就不该听你爸的,让你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都把人心读野了!现在翅膀硬了,不想管我这老婆子了是吧?不想给我治病了是吧?”
“妈!我没有!”
沈秋月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哽咽。
沈母却不管不顾,继续数落:
“你在江城上班,这些天都没见你来照顾我!你看看你哥,天天鞍前马后地陪着我,端茶送水,那才叫孝心!你再看看你!真是白养你了!”
沈秋月委屈得浑身发抖,泪水滑落脸颊,她试图辩解:
“妈……您看病的钱,大部分都是我……”
“什么你出的!”沈母粗暴地打断她,一脸不信和嫌弃。
“都是你哥拿的钱!你出什么了?你一点都没出!就知道说瞎话!”
沈秋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无法告诉母亲,她口中“孝顺”的儿子,此刻正被关在公安局,而那些“医药费”,早已被他输得一干二净,甚至引来了杀身之祸。
所有的委屈、辛酸和巨大的压力,只能她一个人默默承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嘭”地一声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亡命之徒的狠厉。
正是刚刚从警方手中逃脱的——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