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坐在同林围门口附近走廊护栏上朝下看着,交头接耳。
“真有气势,这怎么训练的,动作能到完全一样……”
一群闲汉说到这里时,许平阳在身后发出咳嗽声。
几人回望,立刻起身道:“许师傅。”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其余人也纷纷行礼。
“来。”
许平阳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走,直接进入了阁楼中自己的办公室,让所有人找地方坐下,开始聊事情。
大致情况这些闲汉都明白了。
这些人一共有四十一个,比原先预料的人要多得多。
里面有些个是没修为的,许平阳也知道怎么回事。
在与孙三川小小沟通后,他道:“你们里面,谁要参加净街太保的。”
其中十一个走出来,这还都是一重天圆满到二重天修为的闲汉。
瞧着体格身板,都可以说是好手。
许平阳把这些人记录下来,让他们到旁边站着。
剩下的人里头他问道:“要参加神行太保这活的就举手。”
所有人举手。
他点了点头,再次把人名之类的基础信息给记下。
“我跟你们强调一下,整个训练流程是怎么样的,像外面的这种太保训练,是基础素质训练,是所有人必须参加的,包括老孙……”在讲明情况后他道:“我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带着你们进行专业培训,下午基础培训。下午的生意非常好,为什么是上午,因为上午人少,方便你们上手。”
重要的事讲完了,他就把人待下去。
将名单和十一个人交给现在太保的师傅,剩下人跟着他去后院。
在这里有三辆档车。
需要推车的数量至少十辆,三辆肯定不够。
可这已经是加班加点做出来的了。
档车这东西不是木板车加点东西就行的,许平阳对稳定和简易性,要求很高,但这不重要,木匠已经摸索出了解决与制作方法,只是耗时罢了。
他先在这里,带着人开始练,教人话术。
自己亲自上阵。
“记住,第一,一定要用‘您’,即便人家你比小,比你地位低,只要来买就是客人,客人至上,这是做服务的基础。”
“第二,一定要多用谢谢,但凡是自己不对的地方,要说对不起,然后进行补救。”
“第三,可以拒绝客人无理要求,但是合理的想要拒绝,不能用‘不’,这是忌讳,不能碰。”
“我和季坊正这些天到处跑,已经把这里面路子摸熟了,现在就告诉你们大概情况会如何。”
“但是,你们记住,这个只是大概情况,不是具体情况。”
“三教九流的人不少,具体情况很复杂,很需要临场应变,这不假。”
“不过,不过的是什么?情况再复杂,也无非那几种。以后你们每天开始前,结束后,都要进行开小会。开会的时候,就是聚在一起吐槽发生的各种情况,然后分析下原因。”
“分析完了,不是让你们就这么完了,你们还得去验证,看看是不是真的和你们想的一样。”
“要不断观察收集总结,把这东西做得越来越细,越来越合理,越来越好。你们才能赚得越来越多。这些东西,都需要写成文的报告,回头作为档案存起来,给未来后面的新人用。”
“现在教你们的,都是我和季坊正每天这样跑,这样看,这样体验,这样交流,这样反复验证总结得来的。”
“这是赚钱的方法,你们养成习惯,学会了适用于很多地方。”
“包括修炼。”
在亲自培训完档车的用法后,许平阳开始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这是一只木头箱子,打开的话可以看到里面有多重格子,最上面的地方有个小框,背带上插着一根档旌——三角旗。
许平阳演示了一遍这东西怎么用。
这个箱子里面有几个抽屉,可以放很多去其他地方购买的东西。
箱子是朝前背的,背在胸口,抽屉所在也是贴着胸口。
这样,背带的一面就在了后背,档旌也是从后肩处朝上伸出。
这个东西叫做“档匣”。
“谁来演示一遍。”许平阳道:“这是没有档车时必须用的东西。”
一众人都觉得这东西太傻了,甚至有些丢人现眼。
尤其是那个档旌,简直像极了“插标卖首”。
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去试。
孙三川想身先士卒,被许平阳摁住了。
许平阳道:“谁来试一下,我给他一钱银子。”
“我我我!”立刻就有人跳了出来。
“来,银子是你的了,不要太远,只需要你背上,从那边跑到这边,也就三十丈距离,跑过去跑过来,用最短时间跑个来回……小伙子,能不能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这年轻的闲汉得了一钱银子,高兴得大叫起来。
那气势和外面太保们一样。
一众人都笑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欣赏你这样,够爷们儿。”
许平阳拍了拍他肩膀,喊了声开始,这闲汉便一阵发出全力一阵狂奔。
别看这闲汉年轻,可是有修为在身的。
这一个来回下来,也不过用了二十息。
一个来回两百米左右,还要带转折,二十秒,这速度确实不凡。
“好好好。”许平阳笑呵呵替他摘下这个档匣,然后让孙三川把他刚刚准备好的豆腐拿过来,用桑皮纸包着放进其中。
“谁再来一次。”许平阳道:“别急!先说好,豆腐不碎,我给他二钱银子,豆腐碎了,我一分不给。谁来。”
这次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许平阳让孙三川来点。
孙三川点了一个腿脚好手,然后开始。
这人很快跑完一圈回来,放下档匣,打开抽屉。
许平阳是把桑皮纸包拎着出来的。
谁都看到了这一包成了一滩。
这人有些不服气道:“往前跑并不难,可是跑的时候转弯,能把豆腐甩出去,撞在内壁上,这东西那么嫩,不碎都难,这是谁都做不到的。”
许平阳呵呵笑着,重新把档匣背起来,然后让孙三川拿出一碗水过来。
他把装满一平口水的碗,放在档匣最上面,直接让孙三川下令。
伴随着孙三川一声令下,许平阳朝前猛冲一个来回后折返。
箱子上面的水,一滴未洒,纹丝不动。
要知道这是一平口,正常人走路都会撒一些。
可许平阳跑得更快,却也更稳,一滴未洒,这不比豆腐难多了?
他把水碗放下来,把箱子摘下来,然后问道:“你们谁有问题的?”
好家伙,一个人都没问题,都是一脸服气地看着。
都看得出来,这不是所谓的修为高超,而是手段更细腻。
这是典型的技高一筹,而非力高一筹。
许平阳道:“你们这就没意思了,我叫个人过来再给你们演示一遍——太保卢颌出列,小跑着到后院来。”
很快,一个戴着卷边草帽,一身青布衣七分袖短打的泼皮就到了。
他近前,立正,身板笔直地朝许平阳行礼。
许平阳点了点头,让他稍息后对一众闲汉道:“这个人叫卢颌,你们给我记住了。卢颌是谁,以前地方上的一个小泼皮,现在我平头会净街寮下辖的一名净街太保。他现在也不是普通人,有了点修为,一重天一重楼。没错,和你们大部分人比,那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说完,许平阳把档匣挂在了卢颌胸口,把刚刚那碗水放上去。
在为其说明要求后,卢颌便跑了出去。
也就跑了一个来回,速度并不快,用了三十息左右。
但这对卢颌来说已是极限,毕竟修为和负重、要求都在这。
然而,跑完一圈回来,上面仍旧滴水未洒。
“好了卢颌,你下去吧,将何必想、封余佑、晁戈三个叫过来。”
“是!”
很快,这三个也来了,许平阳如法炮制地演练了一遍。
结束后,许平阳让晁戈来说一说平日里怎么训练的。
也就很简单,四个字,服从命令。
许平阳觉得他总结得非常好。
结束后,许平阳严肃地对所有人说道:“我跟你们说,只要你们可以做到这样,那么配合一重天三重楼的修为,你们便可以在渎河上面奔跑,水上飞,草上飞,甚至屋檐墙垣健步如飞,可以横踏城墙如履平地。”
“这支法门,我称之为‘神行术’。”
“你们以为这是简单的方法?”
所有人一愣,都看得出这是武馆都没有的高深轻功法门,怎么会简单?
他们从来没有也万万没有啊。
但不等人解释,许平阳便继续说了下去。
“不,想要做到这样,必须让你的腿,腰,手臂,躯干,在脊柱的调服下,形成一个大整体,达到完全紧密结合的状态。”
“但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呼吸。”
“为何档口寮叫档口寮,这里的叫神行太保?”
“便是如此。”
“接下来,我会把这套修炼方法传授给你们。”
“接下来你们去各处民坊接生意,到观渎坊这里取东西,里面相当多的都是酒水饮子一类的。”
“这些东西,是你们收入大头。”
“这些东西做得好,你们不光收入增加,修为还能同时提升。”
“为了让你们更好地修炼神行术,我这里总结出了一套修炼秘法,这里也设立了修炼场地。”
“这套秘法一共分为四卷,分别叫科目一,科目二,科目三,科目四。”
“其中,科一与科四,皆是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