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球给我。”
下半场开始前，在球员通道里，秦渊拦住了正准备上场的范埃克塞尔，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的领袖。
“忘掉快攻，忘掉那些花里胡哨的战术。”
秦渊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最后落在了科比身上，“从现在开始，每一个回合，都在低位找我。
我们要跟他们玩一场最原始的游戏。”
科比看着秦渊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比赛重新开始。
湖人队第一次进攻，球毫无悬念地交到了低位的秦渊手中。
邓肯依旧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矗立在他身后。
这一次，秦渊没有再尝试任何华丽的舞步。
他放弃了那些足以晃倒联盟九成内线的假动作，沉下心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受邓肯的重心和呼吸上。
他不再追求用力量去碾压，也不再追求用技巧去戏耍，而是回归到了最本质的攻防博弈。
秦渊背靠着邓肯，用后背和肩膀一下一下地试探着对方的防守意图。
邓肯的防守密不透风，但秦渊的感知在【野兽直觉】的加持下，变得无比敏锐。
就在邓肯的重心有零点零一秒的向前倾时，秦渊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没有做大的转身，只是以右脚为轴，身体向左侧拧了半圈，做出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
邓肯的反应极快，立刻举手干扰。
但这就是秦渊想要的！
他利用这个虚晃创造出的微小空间，迅速衔接了一个向下的沉肩动作，紧接着一个流畅的上下步，从邓肯的另一侧抹进了篮下！
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却充满了极致的节奏感。
“唰！”
近距离的抛投，稳稳命中。
邓肯看着从自己身边滑过的秦渊，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秦渊在放弃了身体优势后，居然能打出如此细腻的技术。
他面无表情地从裁判手里接过球，快步发出了底线。
马刺队进攻。
邓肯没有像秦渊那样在低位死磕，他拉到高位，为队友做了一个扎实的无球掩护。
然后，他如同教科书般地转身、顺下，在罚球线附近接到了队友的传球。
秦渊立刻补防到位，高大的身影笼罩了邓肯。
邓肯没有慌乱。
他用一个极其简单的持球虚晃，骗得秦渊的重心微微上浮，然后一个扎实的内线交叉步，从另一侧晃开了半个身位。
“休想！”
秦渊怒吼一声，凭借着变态的腰腹力量，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长臂如同苍蝇拍一般扇了过去。
然而，邓肯的出手点非常高，而且手腕极其柔和。
他在秦渊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篮球时，才将球拨了出去。
又是一个45度角的打板。
“唰！”
还是空心入网。
邓肯用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方式，回敬了秦渊两分。
整个阿拉莫穹顶球馆的观众，在这一刻忘记了主客队之分。
他们被场上这两个年轻人展现出的高水平内线攻防技术彻底震撼了。
球馆内，竟然响起了零星而热烈的掌声。
这在NbA的赛场上是极其罕见的。
比赛，彻底演变成了秦渊和邓肯两个人的艺术对决。
没有了之前的火药味，没有了垃圾话。
只有最纯粹的肌肉碰撞，最顶级的技术博弈。
这个回合，秦渊利用奥拉朱旺亲传的底线反跑战术，在接到科比传球的瞬间，不停球直接起跳。
空中面对飞扑过来的“海军上将”大卫·罗宾逊的补防，他用一个惊人的折叠拉杆，躲过了封盖，然后将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轰！”
下一个回合，邓肯就在挡拆顺下后，吸引了秦渊的防守，然后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脑后传球，冷静地找到了埋伏在底角的队友，助攻后者命中空位三分。
一个像火，热情奔放，每一个进球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一个像冰，沉静如水，每一个动作都朴实无华却致命高效。
“这是两个注定要统治这个联盟未来十年的怪物。”
马刺队的替补席上，波波维奇看着场上针锋相对的两人，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他对着身边的助理教练轻声感叹。
远在休斯顿，正在家中通过电视观看直播的奥拉朱旺，也笑着对身边的妻子说：“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说的，火与冰的较量。
这比任何一部好莱坞大片都要精彩。”
比赛的焦灼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三节结束，双方战平。
第四节，决战时刻。
当比赛进入最后五分钟，双方的比分依旧在交替上升，分差始终没有被拉开到3分以上。
空气紧张得让人无法呼吸。
科比试图站出来接管比赛。
他渴望胜利，渴望在这样一场高质量的对决中证明自己。
但波波维奇的战术太有针对性了。
只要科比持球，马刺队立刻就会形成局部包夹，逼迫他出球或者强行出手。
连续两次仓促的投篮打铁后，科比的脸上写满了懊恼。
“科比！”
秦渊在场上大声喊道，“把球给我！”
他主动走上前，从科比手中接过了球。
他拍了拍科比的肩膀，示意他拉开空间。
最后的决斗，必须由他来完成。
邓肯的防守依旧无懈可击，他像一块牛皮膏药，贴在秦渊身上，不给一丝一毫的空间。
秦渊连续做了两次变向，都无法彻底摆脱。
进攻时间只剩下最后3秒。
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屏住呼吸。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渊会选择强行后仰跳投时，他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他放弃了所有华丽的招式，放弃了转身，放弃了后仰。
他用身体硬生生靠住了邓肯，挤出了一个微小的空间，然后，在身体几乎没有起跳的情况下，用一记最朴实无华、仿佛回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单手勾手。
这是最简单的招式，也是最考验手感的招式。
篮球从他的指尖飞出，越过了邓肯那绝望伸出的长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唰！”
篮球应声入网。
102:102。
比分扳平！
秦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而对面的邓肯，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记分牌。
比赛还剩下最后的15秒。
球权，在马刺队手中。
波波维奇没有叫暂停。
他相信自己的弟子。
邓肯缓缓地走到低位，背对着秦渊，伸出了手。
球，稳稳地传到了他的手里。
那一刻，秦渊看到，邓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名为杀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