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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空间,看着那些破碎的收藏品,眉头皱得更紧。
“我很不喜欢。”
她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小狗。”
“在。”
我立刻回应,身体绷紧。
“外面的噪音,太吵了。”
她指了指骨门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我去清理掉走廊上的垃圾。
“去让他们安静下来。”
命令直接而简单。
让我,一个人,去应对能让三位管理者狼狈不堪、甚至可能危及整个组织根基的入侵者。
No.7猛地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大人!外面情况极其危险!他一个人......”
她淡淡地瞥了No.7一眼。
No.7后面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化为一声压抑的闷哼,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我需要的是能让噪音消失的东西,不是解释。”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或者,你们更愿意自己去?”
三位管理者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一句。
我低下头:“是。”
没有犹豫,没有质疑。
她的指令是绝对的律令。
无论外面是千军万马还是禁忌的武器,我需要做的,只是让“噪音”消失。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伤势已基本无碍。
右眼的灼痛转化为一种冰冷的、高度集中的杀戮意志。
名为诚司的工具,再次苏醒。
我没有武器。
但在这里,一切皆可为武器。
我目光扫过旁边一堆破碎的收藏品残骸,脚尖挑起一根断裂的、闪烁着不稳定幽蓝能量的晶体长矛,握在手中。
又随手捡起几片边缘锐利、蕴含着奇异波动的物件藏入袖中。
在这里浸润的日子,是种恩赐,外借之力亦是自身之力。
更别提我的力量也在愈加增长。
然后,我走向那扇洞开的、不断传来爆炸和嘶吼声的骨门。
身后,传来她依旧平淡的吩咐,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如果你失去生命,那将是我们的毁灭,不是吗?”
“所以,别死得太难看了,小狗。”
我脚步未停,一步跨出了骨门。
门外的景象宛如炼狱。
原本冰冷整洁的通道此刻布满坑洼和裂痕,墙壁上溅满了粘稠的、颜色诡异的血液和能量灼烧的焦痕。
躯壳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组织成员的灰色制服,也有入侵者奇装异服的打扮。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类似铁锈腐烂的恶臭。
远处,激烈的交战声、能量爆炸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入侵者的攻势极其猛烈,他们穿着锈迹斑斑的护甲,使用着扭曲诡异的武器,其中混杂着几个能量场异常强大、穿着前组织制服的叛逃管理者,正是他们主导着攻击,一步步向着象牙塔的方向推进。
组织的守卫们拼死抵抗,但节节败退。
我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通道的阴影,避开正面战场,沿着能量波动最混乱、厮杀最激烈的区域边缘急速潜行。
右眼疯狂运转,分析着战场态势,寻找着“噪音”的源头----那些指挥者、那些使用强大禁忌武器的人、那些能量场的核心节点。
第一个目标。一个叛逃的前管理者(我记得他,曾经的编号似乎是前No.11,不满于组织对个人欲望的压制。)。
正挥舞着一把燃烧着绿色邪能的巨斧,疯狂劈砍着组织的防线,口中发出狂乱的咆哮,灵能场扭曲而充满破坏欲。
我如同无声的死亡之风,从他侧后的阴影中滑出。
手中那截不稳定的晶体长矛碎片,精准地刺入他能量场因为狂暴攻击而露出的一个微小间隙,直没入他的后颈。
幽蓝的能量瞬间爆发,与他体内的绿色邪能发生剧烈冲突!
他身体猛地一僵,咆哮戛然而止,眼睛难以置信地凸出,随即整个人从内部开始崩解,化为一阵恶臭的绿烟和飞灰。
这些场互相克制,互为掣肘。
他们就是靠这些配合击退了那三位管理者。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些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场,不论多么能量雄浑,总是驳杂地带着弱点。
但.......
唯有她,唯有她.....
拥有着那纯粹的....灰白色的场。
不,把那么美丽的东西称作“场”过于亵渎了。
不过拜这两年的观察所赐,这些东西的场对我来说已脆弱不堪。
两年?我突然意识到时间的重量,我已在那待了两年?
但于我而言,走进那扇门如同昨日。
人们总说,越快乐的时光越短暂。
越痛苦的时光越漫长。
似乎真有一份道理。
攀爬的十几年时光,有他应有的长度。
想的太多了,我需要把注意力放回战场。
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瞬间远遁。
第二个目标。
一群“锈蚀教团”的成员,正在架设一台不断抽取周围金属生命、散发出令人作呕锈蚀能量的怪异装置。
装置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腐烂。
我甩出袖中的金属碎片。
碎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绕过正面护卫,精准地嵌入装置几个关键的节点。
装置猛地一颤,发出的锈蚀能量瞬间失控倒流,将周围那些教团成员连同他们自己一起吞噬、腐蚀,化作一地冒着气泡的锈红色烂泥。
第三个目标......
我不再是自己,我只得扮演无声的死神,是带来寂静的阴影。
我利用对基地结构的熟悉,利用右眼对场的超常感知,利用每一寸阴影和每一次混乱。
我并无感情,并无怜悯,并无恐惧,只有绝对高效的清除。
她那些收藏品的质量让人叹为观止,在我手中更发挥出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至于剩下的。
折断的武器、敌人的躯壳、爆炸的残骸、甚至失控的能量流......一切皆可成为我杀戮的工具。
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让噪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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