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曦轻哼一声,彻底没了兴致,穿好衣衫,望向已然在望的流云仙城轮廓。
“兴致已尽。前方应该也快到了。”
“云郎,你可曾...真正考虑过离开苏玥瑶?”
萧云也取出一件新衣衫穿好,坦然看向她,没有隐瞒:
“离开过。但她不知在我身上种下了何种术法,总能寻到我。以我如今合体期的修为,能无声无息下术法,应该是刚好能影响这个境界,低了无效,高了我会察觉。”
裴语曦闻言一惊,对苏玥瑶这近乎禁锢的手段感到气愤,也对萧云达到合体期的修为感到诧异。
“那你可有何具体症状?”
萧云凝神细思片刻,摇头道:
“探查不到任何明确的术法痕迹,身体亦无直接异样。但会无端生出对她的牵挂,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影响我的判断。”
“探查不到痕迹...却能影响心神...” 裴语曦喃喃重复着,秀眉紧蹙,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类似的邪术,“难道是...溶血术?”
萧云立刻追问:“溶血术?那究竟是什么?可有解法?”
裴语曦回忆道:“我曾在一部残破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此法是将无数细微到极致的本源颗粒,融入受术者的血液之中。施术者凭此不仅能随时感知你的方位,还能影响你的心神。”
”至于解法,据载有两种途径。其一,待你自身修为突破一个大境界,就可内视发现并逼出这些异体颗粒。其二,则是最直接的办法,由施术者主动解除。”
萧云心想让苏玥瑶主动解除?以她那般占有欲极强的性子,可能性微乎其微。
“目前看来,只能选第一条路,尽快提升修为了。”
他想起上次探索未尽的悬星山,或许是个突破口,说不定有什么机缘。
“既然如此,在你有足够实力之前,不妨暂且与苏玥瑶虚与委蛇,这段时间,我也会为你制定一个周全的...逃跑计划。”
萧云已经并不是很想逃跑了。
近来苏玥瑶虽偶有醋意,但大多数挺乖巧。
不如就与裴语曦先虚与委蛇吧。
“那...便有劳曦儿费心了。”
裴语曦见他应允,心中欢喜,顺势柔柔地靠进他怀里。
“你我既是夫妻,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她已经开始畅想摆脱苏玥瑶后,与萧云双宿双飞的甜蜜日子了。
......
飞舟缓缓降落在流云仙城外。
两人下了飞舟,步入熙攘的仙城街道。
萧云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裴语曦的柔荑。
裴语曦心头涌上巨大的甜蜜,他竟如此主动。果然,云郎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唇角微扬,任由他牵着,穿过人流,朝着记忆里那家糕点铺子走去。
来到店铺前,门面不大,陈设简单,售卖的糕点种类寥寥。
这家店主打的就是灵蜜酥,用料讲究,手艺精湛,在流云仙城是出了名的。
两人相携走进店内,甜香扑面而来。
萧云熟门熟路地走在柜台道:每样糕点都来两个吧。
柜台后那位须发皆白的老掌柜抬头,见到二人顿时眼前一亮:
哎哟,稀客啊。两位好些日子没来了。是带走还是在这里吃?
裴语曦瞥见角落里有个僻静的位置,抿嘴一笑:
在这里吃吧。
萧云牵着她走向靠窗的角落。
老掌柜笑呵呵地应道:好嘞,二位请稍等。桌上有茶,先润润口。
萧云拿起青瓷茶壶,为裴语曦斟了一杯茶。
裴语曦小口啜饮着清茶,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云郎,听千云川汇报,副宗主已经死了,还有他儿子也不知所踪。你有什么线索吗?”
“怎么,这两人很重要吗?”萧云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只是这玄天宗毕竟名义上归我管辖,底下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若能查出缘由,对上对下也算有个交代。”
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件事八成与云郎脱不了干系。
她一双美眸看着萧云的脸,试图想要看出点什么。
萧云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眼神都未曾闪烁一下,用平淡如水的语气道:
“我杀的。”
“哦”
“不问缘由吗?”
“既然是云郎动的手,那便无需任何理由。这件事,我回去就下令,不必再查了。动手时可还干净?有没有留下什么小尾巴,需要我帮你...处理干净?”
“谢谢曦儿,没有。”
他对裴语曦的反应并不惊讶,这般的袒护,并非是首次。
往昔,裴语曦为了斩草除根,把一名得罪自己的男子的妻子一起送去了团聚,还美其名曰“成全他们,让他们在下面也能做个伴,省得孤单”
萧云如今的狠辣果决也是深受当初裴语曦的影响。
念头一转,想起还有一件事,必须点明。
“对了,与你同来的那位白心舟,近日在背后搞小动作,你记得让他收敛些。”
白心舟用留影石在洛清璃面前搬弄是非的行径,让他感到非常不快。
一想到此事可能对洛清璃的道心造成影响,身上的寒意便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
洛清璃对自己绝不容有失,若有人连她都敢算计...
思忖间,掌柜端着盘子走来,将几碟糕点轻轻放下:
“二位,请慢用。”
他放下后便默默退开,甚至有些不安地想,是不是他以往话太多,才让这两位贵客许久不来光顾。
裴语曦的注意力不在糕点之上,方才被萧云身上那一闪而逝的凛冽寒意惊了一下。
“是今日洛清璃告诉你的吧?不过...从你的眼神里,我感觉你对她似乎并无男女情意,可你却如此在意她,甚至动了真怒。”
她微微前倾,脸上是探究的神色:
“这女子,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我很好奇。”
她很想知道那个看似普通的洛清璃,究竟凭什么在云郎心中占据一个位置。
萧云面不改色,理所当然道:
“因为她胸前...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