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天宫的书房,大落地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像要冲刷掉这座城市所有的污垢。
屋内灯火通明,气压低得吓人。
“我不行了……脑子要长出来了……”
慕容晚儿呈大字型瘫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手里抓着那本比砖头还厚的《宏观经济学》,一脸生无可恋。
“还有七个小时考试。”
公玉谨年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里转着一支钢笔,语气毫无波澜:
“你想好怎么学猪叫了吗?裴冷翠可是连录音笔都准备好了。”
“啊啊啊!别说了!”
晚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乱了那一头黑发,灰红色的眸子里全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谨年,上大招吧。”
公玉谨年挑眉:
“什么大招?”
“等我两分钟!”
晚儿光着脚冲进更衣室。
两分钟后,门开了。
公玉谨年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的不按常理出牌,但眼前的画面还是狠狠冲击了他的视网膜。
没有睡衣,没有常服。
站在门口的,是一只刚成精的“黑兔”。
那是一套做工极其考究的兔女郎装。
黑色的漆皮紧身衣极其吝啬,紧紧包裹着那两团傲人的绵软,勒出深邃得令人眩晕的沟壑。
腰身收得极细,胯部的高开叉设计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理智底线。
最要命的是腿。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上,裹着一双极薄的黑色油亮丝袜,透着肉色,脚上踩着一双带毛球的高跟鞋。
头顶那对长长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
“这就是你的……大招?”
感觉喉咙发干,下意识去拿水杯。
“这是高级沉浸式费曼学习法!”
挺了挺胸,强行摆出一副严师的架势,只是那张红透的脸出卖了。
“从现在开始,我是慕容老师,你是学生!我要把知识点都讲给你听!”
费曼学习法?
公玉谨年嘴角抽搐。
这哪是老师,这是考验干部定力的女妖精。
晚儿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到白板前,撅着屁股开始画图。
那个毛茸茸的短尾巴球,就在眼前晃。
左摇。右摆。
“IS曲线……是……是产品市场均衡……”
晚儿磕磕巴巴地背诵,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对不对?”
如果答对了,那个尾巴球就会兴奋地抖动两下。
公玉谨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躁动的火。
“错了。”
他站起身,走到晚儿身后。
那种压迫感让晚儿缩了缩脖子。
“既然是特训。”
公玉谨年从笔筒里抽出一支荧光黄色的记号笔。
“来。”
“啊?”
晚儿愣住。
“来桌子上。”
晚儿乖乖照做,上半身趴在宽大的书桌上,背部曲线展露无遗。
公玉谨年拔开笔盖,握住小腿。
丝袜像是一块温热的软玉。
“既然脑子不行就用潜意识肌肉记忆。”
笔尖落下。
冰凉的墨水渗透进丝袜的网格。
“痒……哈哈……谨年别……”
晚儿扭动着身子,像条离水的鱼。
“别动。”
按住腰窝,手掌滚烫,
“这是凯恩斯陷阱的公式,这一块是蒙代尔-弗莱明模型。”
荧光笔留下一行行醒目的公式。
大腿外侧是汇率浮动,膝盖窝是流动性偏好,小腿肚是通货膨胀率。
“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晚儿喘着气,眼泪汪汪。
……
凌晨三点。
窗外的雨还在下。
书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晚儿已经彻底废了。
像只被抽干骨头的兔子,挂在身上。
坐在大腿上,脸埋在颈窝里,双手死死抱着脖子。
那两柔软毫无阻隔地挤压在胸膛上,随着呼吸变形,摊开。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晚儿哼哼唧唧,声音软糯得能拉丝,
“谨年……我要充电……”
“喝咖啡。”
公玉谨年端起杯子。
晚儿闭着眼,根本不想动,凭着本能去够杯子。
碰到手。
没够到。
是棒棒糖。
还要对他进行精神攻击。
“慕容晚儿。”
“唔……好甜……”
就在这时。
“咔嚓。”
快门声。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公玉谨年猛地抬头。
门口,慕容曦芸正举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那张精致却冷艳的脸。
她还没换衣服,依旧是白天那身杀伐果断的黑色职业装,只是外套脱了,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这就是你们的特训?”
慕容曦芸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照片。
“留作纪念。”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曦芸,这是……”
公玉谨年想解释,想把怀里的八爪鱼扒下来。
“别动。”
慕容曦芸按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睡眼惺忪的晚儿。
指尖挑起毛茸茸的兔耳朵。
“这装备不错,哪买的?”
“网……网上……”
晚儿吓醒了,看到姐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瞬间清醒了一半,
“姐……姐姐你听我解释!这是为了提神!”
“嗯,确实提神。”
慕容曦芸瞥了一眼,冷笑,
“把你谨年的魂都提走了。”
她走到书桌另一侧。
“还有多少没背完?”
“还……还有三章……”
晚儿瑟瑟发抖。
“很好。”
慕容曦芸在手心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在开始混合双打。”
“谨年负责提问,你负责背。”
“背错一个知识点。”
慕容曦芸眼神一凛。
晚儿灰红色的瞳孔瞬间。
“不要啊!”
“那你就争点气。”
慕容曦芸拉过一把椅子,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黑丝包裹的小腿轻轻晃动,
“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书房里上演了一场名为地狱特训的大戏。
“宏观经济菲利普斯曲线的含义!”
“……是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正相关!”
大喊。
“啊!”
“为什么!”
“那是负相关。”
慕容曦芸冷冷道,
“脑子不要可以捐给僵尸。”
“呜呜呜……谨年救我……”
无奈地揉了揉,
“背错了就是背错了,我也救不了你。”
“再来!”
……
五点。
雨停了。
“……当资本完全流动时,财政政策完全无效!”
“全对。”
合上书,长出了一口气。
“哇——!”
晚儿一声哀嚎,直接趴在中间的地毯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样子。
兔耳朵歪在一边,黑丝上密密麻麻全是荧光色的笔记,像是某种赛博朋克的纹身。
火辣辣的,嗓子也哑了。
“出息。”
慕容曦芸踢了踢她的脚,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心疼。
她弯腰,将早已累瘫的妹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长沙发上,盖上毯子。
转身,看向公玉谨年。
男人靠在椅背上,衬衫湿透,领带早就被扯松了,那副金丝眼镜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这一夜,他比晚儿更累。
不仅要脑力输出,还要用意志力对抗这满屋子的春色。
“辛苦了。”
慕容曦芸走过去,坐在腿上
就像刚才晚儿做的那样。
但气场截然不同。
如果是晚儿是粘人的糖,那曦芸就是醉人的酒。
她双手捧住谨年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
“奖励你的。”
俯身。
吻了上去。
不似平时的霸道,带着难得的温存和抚慰。
舌尖勾勒着唇形,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公玉谨年反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回应着这份热烈。
良久,唇分。
慕容曦芸靠在他肩头,看着满腿笔记熟睡的晚儿,轻笑一声:
“这丫头,要是考不过,我就把她这身照片发到校内网上去。”
“你舍不得。”
公玉谨年把玩着她的发丝。
“也是。”
慕容曦芸眯起眼,
“这种风景,只能我们看。”
“我去洗个脸,送她去考场。”
公玉谨年拍了拍老婆的背,起身走向附带的洗手间。
书房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晚儿轻微的鼾声。
窗外,一道迟来的闪电划破长空,将天地照得惨白。
就在那一瞬间。
落地窗外的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影子。
不是树影。
是一个人。
一个倒挂在窗外,像蝙蝠一样贴在玻璃上的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白色面具。
借着闪电的光,那张面具后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沙发上熟睡的慕容晚儿。
以及她腿上那些发光的公式。
下一秒,雷声炸响。
那道影子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玻璃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正在消散的水雾手印。
那是来自深渊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