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顿了下，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其实一早就该请你吃饭的，只不过那段时间太忙，就忘记了。
若不是明天要离开，恐怕我就又要忘记了。”
“那你……”姬纾瑶话还没说完，服务员便推着餐车缓缓走了进来。
餐车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食，服务员动作娴熟而优雅地将餐盘一个一个摆放到餐桌上，又拿起醒酒器，给两人面前的高脚杯倒了酒，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后，服务员微笑着说道，“两位请慢用。”说完，便轻轻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包间的门。
等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姬纾瑶再度开口，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其实也没什么，祝你一路顺风。”
说着，姬纾瑶端起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杯身，将酒杯举到面前，眼神中满是真诚。
龙御天也端起酒杯，两人的酒杯轻轻碰了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龙御天抿了口酒，放下酒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姬纾瑶的脸庞，他轻声问道，“你跟那个慕瑾寒，还好吗？”
听见男人提起“慕瑾寒”的名字，姬纾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又灿烂，“挺好的。”
说完，还不忘补充了句，“估计快结婚了，到时候邀请你。”
不知是那抹笑容刺痛了龙御天的双眼，还是“结婚”这个字眼扎进了龙御天的心里，他不禁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快吗？”
随即，龙御天再次开口，“伯父那边……”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姬纾瑶父亲对慕瑾寒的态度，他们心里都有数。
姬纾瑶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坚定，“结婚是我跟慕瑾寒两个人的事，与旁人无关。”
“与旁人无关……”龙御天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中带着苦涩和无奈，不知道是在笑对方，还是在笑自己。
“纾瑶，你真的很勇敢。”男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不管是几年前在美国，还是如今在华国，你的这份勇敢，都很令我敬佩。”
说着，龙御天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仿佛也带走了他心中的一丝苦涩。
酒杯被放到桌子上，发出“彭”的一声，在这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男人抬眼看向姬纾瑶，眼中满是悲伤，那悲伤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可是我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姬纾瑶的错觉，她感觉龙御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噙满了雾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泪水夺眶而出。
男人的话语还在继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他们会护着你，宠着你。
可龙家的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我注定只能以家族的利益为先，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所以我只能默默承受着。”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我既然享受了龙家带给我的资源，那就应该做好为龙家付出一切的准备。”
姬纾瑶看着龙御天痛苦的样子，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虽然她不知道对方这些年具体经历了什么，可想来也应该是跟家族有关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御天哥，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仔细想想这些年，她好像真的从未见过龙御天污泥过家族的决定。
小到每天要穿什么衣服，大到公司上下的决策事宜，全部都要听家族安排，他自己完全没有控制权。
“小的时候，你便不会对任何人展露出你的喜怒哀乐。”姬纾瑶盯着龙御天的眼睛，将事实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因为你说，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是不能夹杂任何感情的。
可我想说的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你这样，真的不累吗？”
龙御天垂下头，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仿佛在努力隐藏着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过了一会儿，他再度抬头时，那眼神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他给自己又倒了杯酒，声音平静地说道，“这一杯，敬我们之间的情谊。”
姬纾瑶跟龙御天碰了杯，然后轻轻抿了口酒。
喝完酒，姬纾瑶放下酒杯，看着龙御天，问道，“这次走后，还会回来吗？”
龙御天边切牛排边说道，刀叉在盘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不知道，可能不会了，也可能还会吧。”
想到了某些事，龙御天停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姬纾瑶，“我跟你的婚事，我会找长辈解释清楚。”
听到这里，姬纾瑶抬起头看向龙御天，眼中满是惊讶和诧异，“御天哥……”
“我这辈子，是不会幸福了。”龙御天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温柔，“但我希望你幸福。”
一顿饭吃完，两人便各自离开了。